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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第2页）

这李斯特赶紧加了下油门甩开了马古，不想再听他胡说八道了。

“有菠萝，香蕉，苹果，橙子，多的数也数不过来呀！”

“胡扯八道！”当马古单再次追来后他说，“我不信你母亲有那么厉害，更不信月亮和罐头是一个味道。”

“也许是吧！”马古单说，“也许是时间久了或者当时我还小。把事情给记错了。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她学识渊博才华横溢，是位很好的巫师。而同时也是个爱情很不幸的人。可更加不幸的也许是我，我只是继承了她的不幸，但却没有继承她的天赋。但话又说回来，也许最不幸的人到最后还是她，她生了我这个不争气的笨蛋，不得不承受着她自己的和我的这双倍的不幸——我真搞不懂，她当初为什么要生我，还不如不生我呢！。”

“看你说的算是什么话。”李斯特怒斥道，“你要知道，难道你在她心里就仅仅是个负担吗？想想吧！你就不能振作一下，让她看到希望。”

马古单不说话了，抬头看着月亮。一切是如此的遥远了。那个古老的巫师的职业，那个月亮，他的心上人，她已经长大成人了。在经过了人类无数次的欺骗后她已经远离了地球，大概是38万公里。而现在他正奔赴与她呢！

车站到了。他们找了个地方把摩托和电动车寄存在那里，然后就买了票上车了。

9南方

“这位先生，你快醒醒吧！”

当马古单从睡梦里睁开眼时他已经在南方了。

眼前一片漆黑，汽车引擎的隆隆声使他想起自己正在高速路上，原本坐在他旁边座位的李斯特则却不见了踪迹，看来应该是不想带他找陈果，已经趁他睡着时溜走了。

“没有他，到了那里我也能找到她，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想趁着困倦再继续睡一会儿，可由于身子身子长时间陷在座位里有些麻木了，就直起身子把头靠在窗户上。外面下雨了！车轮飞速碾过湿淋淋的路面声音不绝于耳。旁边行车道上，迎面驶过的汽车的灯光不时照在湿漉漉的窗玻璃上，隔离上的淋湿的冬青树叶片明亮的如同果子，可以看出雨下的不小。他把脸贴在玻璃上缓解空气的沉闷。可不久雨已经消失了，他郁闷的看到窗外的黑夜再次陷入混沌的寂静当中。空气甘甜热烈可以知道他已经到了南方，而从黑暗里隐约的透出轮廓和层次可以猜到眼前一片山谷。郁郁葱葱山丘像是俯卧在大地上的鬼怪，偶尔有一两点灯火。

“天快要天亮了”他想。

然后不久夜色就像污秽事件开始散去了，温润的南方在一个茶色玻璃的早晨展现出它的面貌。随后一整天的时间汽车都是在群山里的怀抱里，

此时的北方正是万物凋零西风肃杀的季节，山峦总给人贫穷破败之感。而眼前南方的山丘则植被茂密，朝气蓬勃，头顶茂密亚热带树木在傍晚的斜阳里散发着淡黄醉人的光晕，拼命挥发着浓郁热烈的荷尔蒙气味。地理书上说北方的山大都是地壳断裂形成的陡峭险峻的山，而南方的山是涌出岩浆冷却而成的，外形敦厚，柔和，秀气。地理老师这话说的对呀！有很多时候他都感觉有些山像是海浪一样向自己涌过来，带着排山倒海的气势和年轻激情躁动，好像它们是昨天才凝固的，而南方的气候则使它们永远不会冷却。

傍晚的又来了，窗外那一成不变的风景开始感到厌烦，感到煎熬感到迷失了。有过了一个多小时夜色降落下来，两边的山丘开始变成简单连绵起伏的几何形状。这时它感觉自己不是在南方，处在一个神话精灵的世界，死亡或者仙境。

“这个国家是如此辽阔，任何神话都跑不出它的疆界！”

一本书曾这么对他的祖国描述说过。而现在他想，也许正是这条山脉把祖国隔离成两个世界的。对于他所生活的世界他当然是熟悉的，而对于即将面对的那个他则一无所知。历史书上说那里是现代化改革最早的区域——祖国这列火车上驶入现代社会的第一节车厢，早熟而又更加年轻，让人感觉害怕。只能怪这国家太大了，而作为它的一个居民他就必须要承受这样的命运：要有一颗鲸鱼般大的心去爱他的祖国。

他打开手机听歌，由于连着三十多个小时的汽车引擎声把他的耳朵弄聋了，即使把音量调到最大声音还是很小，并且手机里的歌都是上学时听的老歌，让他想起陈果，于是他就不不听歌了，开始听广播。没想到神话世界还有信号，还能听到祖国的母语，这让他感觉很安心。

“陈果虐我千百遍，我待陈果如初恋。”

祖国使他想起了心爱的女孩，使他悲上心头，使他睡了过去。醒来又是一片漆黑，又是胸闷。而更让他窝火的是有对情侣正在热吻。他把脸贴在玻璃上却感觉不到丝毫的凉意，就从身边找到自己的刀抽出，心想你们竟然这么逼我，别怪我杀你们。如果不是这时车忽然停住了他可真的杀人了。一个声音说到了。他一扭头，见窗有外面大片惨白灯光密密麻麻升起在夜空，简直如烈日下死人花圈上样耀眼，同时有空洞虚无。

“这不是火葬场吗？这不是？”

不是火葬场，是家工厂。到了厂里的第二天他们先是去食堂了吃了饭，然后又安排了宿舍，办理入职，最后在宿舍里待了还不到半个小时天就黑了，一个人就领着他去安排岗位了。通过白天的观察，发现这是个建在山谷里很大的工业园区，四周以山岩就是围墙，抬头净是茂密的树丛。一条长长的传输带仰或是流水线在园区曲折而行，贯穿一排排的屋子里的每一个房间，而每个房间就是一个岗位，里面日夜都有人在那里轮守。他被一个陌生人领着在里面走了一个小时才来到了自己的岗位。那是个编号为10214的房间，当时一个男人正拿着锤子在工作，然后马古单就接替了他，那个就下班了。

“你的工作就是锤那些通过传输带进去这个房间的零件。”带他来的那个人说，“每个零件至少锤六下！直到听到零件里面传来卡的一声才能停下。”

“一晚上大概锤多少个？”

“这个不一定，是两千个左右吧？”

说完这些那个人就走了，马古单就拿着锤守候在入口那里，不久一个零件就进去了他的房间，他就抡起锤子锤它们。他是学金融的，原以为以后在城市工作是和那些无聊的数字打交道，现在安排到这里锤东西，刚开始他还感觉挺有趣的，但后来就有些吃不消了。他身子比较弱，所以每个零件至少锤十下才能听到声音，在加上那些零件到来节奏很不均匀，因此他累的汗流浃背，气喘吁吁。他就这么守着传输带也不知时间过了多久，外面传来了喧闹的声音。他出去一看外面月光皎洁，远处的一片空地上有很多人。原来是中间休息吃饭了，他也走过去在人群里待了一会儿，人群散了接着又回到自己的那个屋子里继续工作。漫长的煎熬，长的就像是一年，在天亮了大概一个小时以后那个接班的人来了。

“晚上过的还好吧？”

“还好！嗯！”

简单的几句寒暄之后马古单迫不及待离开了房间。早晨的园区看上去更加的空荡，到处可以听到排风扇的轰隆声，空气里混杂着食堂饭菜的香味车间的臭味以及早晨山上树丛的芬芳。园区这么大，在无数栋看着一样的高楼里找到自己的宿舍是不可能的，因此他决定先吃饭，然后随便在附近找个宿舍住算了，反正白天也有人上班，总有一半的床位要空着没人睡的。他走进一个餐厅开始排队排队。

然后当他打完饭准备结账的时候卖饭的姑娘说不要钱。

“不收现金！你把工牌在这里刷一下，月底从你工资里扣。”

“月我工资里扣？”马古单想，“好吧！不管怎样总得吃饭呀！即使现在有人过来对我说：‘哎，我说马古单，你昨晚做的零件可全都不合格呀，厂里要扣你钱’。我也还是要吃。”

吃完饭后他来到一个房间躺到一个床上就睡。可是屋子里屋子里太亮了，还有几个人在聊天，所以他总睡不着。刚开始他还忍着，后来终于不耐烦了，就问他们在干什么，为什么不睡觉。

“你们为什么不睡？”他说。

“我们不睡觉，我们在等待太阳升起来？”

“天不是已经天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