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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啪……”
蒙庆云和白荣信所站立的地方乃是水洼边的一处高地,原先不知是什么人家的房子,被水泡坏了地基,房屋坍塌掉,只剩半个高台。
此时从他们的侧下方,传来了一阵鼓掌声。
甥舅二人低头一看,见一行人约莫有七八个,看着服饰既有权贵之家也有经商之人。
原本他们是不应该听到甥舅二人对话的,蒙庆云有特意嘱咐护院们散开防备闲杂人等靠近。
这一行人隔着一堆废墟,距离他们原本也有一点距离,但只因上下高低落差,正好顺风,处于较低地势的他们正好就听到了被风吹过来的蒙庆云的话音。
蒙庆云立刻将帷帽上的长纱放下。
这一行人绕过废墟,走上高台。
其他几个看打扮和走动之间的位置,应当是护院、帮闲、商人,唯有中间两位。
一位年过四旬,颔下留着短须,大腹微凸,气度不凡,一看就是上位者,是这一行的话事人。
另一位则年轻得多,身材颀长,容貌其实算得上英俊,只是眉毛低,显得眼睛深邃幽郁。
蒙庆云跟对方一打眼,只觉似乎在哪里见过。
但对方很快就把眼睑垂了下去,不跟她对视,以至于她一时无法想起。
微微凸着将军肚的年长者,对蒙庆云道:“这位姑娘虽是女儿身,于经济商业上竟是眼光不俗。”
出门在外,白荣信很自然地就要护着外甥女,往前半步将她遮在身后,说道:“谬赞了。在下歙县白荣信,不敢请教贵人姓名。”
年长者身边的一个随从傲然道:“这是吴国公。”
白荣信赶紧施礼:“小人见过国公。”
吴国公背着手道:“歙县?歙县有个白家,你可知道?”
白荣信道:“正是寒家。”
吴国公挑了一下眉:“原来是江南首富。”
旁边的青年人凑过来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
吴国公的目光便又落到蒙庆云的帷帽上:“原来是蒙舍人的千金。”
蒙庆云目光一闪,对那青年人道:“郎君认得我?我却似乎未曾见过郎君。”
青年人垂着眼皮:“我不过是个小人物,姑娘是官眷千金,怎么会见过我。”
吴国公便冷笑一声:“你又不是生来小人物,还不是拜这位蒙姑娘的父亲和伯父所赐。”
这话听着就不像是好话了,蒙庆云和白荣信都感受到了对方身上淡淡的敌意。
吴国公劈头问道:“你们也对这片地方有兴趣?”
白荣信自然不能把商业布局随便透露,避开问题说道:“不知国公何意?”
吴国公道:“如今人人都知道,北外城重建,户部没钱,愿意将这一片地方拿出来由大家扑买。”
“方才听你们话里话外,已做了十分细致的规划布局,看来也是势在必得了?”
白荣信和蒙庆云对视一眼,眼中都划过了惊讶。
吴国公这意思,这块土地的买卖已经公开化了?还不止一家看上了?
不等白荣信回答,吴国公又说道:“看来,南北商界又要有一场大战了。”
说着话,他侧目示意了一下身边的一名商人。
那商人便对白荣信道:“白员外别来无恙,我们家胡员外明日也要到京了。”
白荣信这才恍然,原来又是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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