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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幕 红瞳与白翼（第2页）

但是……

“真是很抱歉啊，我只是一个普通的路人，虽然平时也有看关于异端的新闻，但对于这种事情我果然还是帮不上什么忙啊。”

刑杉寺以略带遗憾的口吻笑着说。

这个世界上，不是什么故事都要和别人讲的。尤其是这种一看就知道是你生命中的过客的家伙，这种人带来的通常都是吃力不讨好的闲事，他压根没必要趟这趟浑水。

半海区为异端的管制区，拥有着外界所不具备的“异能技术”，包括应对异端的各种技术和研究，以及辨识异端的方法和仪器，刑杉寺的特别之处就在于，他能够通过任何异端分辨的检测，所以这个回答某程度上也不算敷衍，确实也是事实的一部分。

“普通的路人…”

少女望着在她的视觉里充满异样色彩的刑杉寺，在嘴里慢慢重复着这五个字。

在那一瞬间，一道红至苍白的热能射线突然穿透了刑杉寺的头顶上的黑发，在他头顶上的地面留下了一道骇人的焦痕。

残留的高温还在头皮上回荡，冒出一点点小烟。

刑杉寺难以置信地望着他上方这个刚刚还涨红着脸的女孩子，她的眼眸中，红赤的光芒尚未消散，仍然处于备战的状态。

这一次，刑杉寺连少女发动攻击的先兆都没有察觉到，更不用说对方是什么时候，从什么角度发动的攻击。

相比刚刚的泄愤，这次的攻击明显带有沉重的警告意义。

“虽然我不知道你的异能是什么系的，但鉴于你的特别性，我估计起码足以自保吧？”

少女的瞳孔中不断聚拢着温度极高的光圈，甚至让就在她身下的刑杉寺都能感觉到扑面而来的热气。

“下一次，我就瞄准你的脸了。”

沉重的宣告。

“如果我说我和那个异端杀手并没有任何关联，你还是坚持想要知道关于我的事情么？”

刑杉寺处于这种情况下，却难得露出一丝高压下的笑容。

“如果你也是异能者，就很应该伸出援手，你的同胞们正在遭到猎杀。”

与之相对的，是少女的眉头深锁。

“同胞？不要搞笑了。我们都是人类，就算拥有异能也不代表你可以从人群中独立出来，这玩意不是赠礼，是诅咒。看看它把我们的城市搞成什么鬼样子？”

听到这样的说辞，身处最强异能者行列的少女不禁发出了嘲笑的声音：

“你口中的诅咒，有时候正是另一个人眼中的救赎，是人生的第二次机会，未曾拥有过力量的人，永远都不懂力量的可贵之处。”

“我知道拥有异能的那种感觉，从社会的最底层，不见天日的无名小辈突然一夜之间变成了手握生杀大权的超人，无限多的可能都在你面前全部展开，所以说异能者的初犯概率达到99%，整个城市八成的案件都被你们承包，所以说为什么人们把你们称异端——”

躺在地上神情激动的刑杉寺，明明宣称自己和异能者毫无瓜葛，但其实比谁都更关心异端的一切。

“你们以为是人类排斥你们？把你们从人群中区分开来？错！是你们先抛弃我们的，你们以为拥有了异能就可以藐视众生，就可以随意践踏一切，你们自己将自己升起，现在最终也是自己把自己坠落，很公平。”

“异端！异端！异端！难道我们生来就拥有强大的力量又不受控制，破坏欲极强到处恶？你的话简直就像是三流小说里正义使者的垃圾台词！”

少女的声音因激动而变成尖锐，听起来莫名的刺耳。

在没有得到这份凌驾一百多万人之上的超级异能之前，少女身为“一个人”基本应该拥有的东西，温饱、安全、自尊……几乎什么都没有。

如果没有那一夜的剧变，少女的人生将会跌到一个怎么样的深渊——这样的过去，一点一滴地飘荡在少女的思绪当中。

但刑杉寺否定了她的一切，否定了她的人生。

“瓶子里装的是魔鬼，有拔开瓶盖的勇气当然很可贵，但更可贵的是，我有不拔开瓶盖的勇气。”

刑杉寺放弃了挣扎，皱着眉头凝视少女那双充满光圈的眼眸。

他曾亲眼见过异能的可怕，深刻地明白这样东西根本不是天赐赠礼，而是用来分裂人类社会的定时炸弹。

但他同时也明白少女不会理解。

双方都有其坚定不移的立场，而且都拒绝理解对方的角度。

两人在地上尴尬的对峙中，少女眼眸中的炙热光圈终于开始扩大。

“够了，谈话结束。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否则我不介意你成为我第一个牺牲者。”

少女的口中发出威胁性命的最后通告。

其实少女并不是那种漠视生命的异端。虽然她的能力能够波及的范围非常大，但她在释放异能的时候都会下意识地顾及到周边所有人的安全，之所以会撞上大树、摔成这个奇葩的姿势，也是因为她一开始就不想用杀伤力巨大的热射线，而选择了以气流推走自行车这样的逃走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