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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六十六漏掉的两颗子弹（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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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姆斯的报告中提到了，在他与你找到冯岳时，对方对你们做了一个很奇怪的动，你可以再描述一下。”

伊万诺夫抬起视线看向对面的克里斯蒂娜。

“是。对方当时藏在一块凸起的大石头后面，那块石头的体积只够让他躬身当遮挡物，我们两人也进行了开枪还击，不过因为对方有掩体的关系，我们不得不保持开火。当我的子弹耗尽、詹姆斯也在换弹的时候，对方站了起来。他一只手用枪指着我们，同时另一只手也抬了起来。就像是，交警在指挥一般，就是这样——”

克里斯蒂娜抬起了左手，平伸向前方，手掌就像是在向前推动什么东西，或者在说“此路不通”。

詹姆斯的报告中称，对方对于时机的判断非常准确，在被火力压制而没办法如何露头的情况下，竟然能记得两人各自开了多少枪，至少詹姆斯是这么认为的。只有了解两人所持的手枪型号和弹夹带弹量，还能分别记着开了多少枪，才能在詹姆斯的枪击发出无弹入膛的声音后、克里斯蒂娜下一刻的最后一颗子弹打出去时站起身，阻止两人在做的动。

“你对这个动有什么想法么？”

克里斯蒂娜摇头道：“我想不出对方这么做的意思，他应该不可能是示意我们不要动吧？”

伊万诺夫闻言用笔在报告的相应内容上画了个问号。

“虽然詹姆斯很佩服对方对于你们两人余弹的计算能力，但他还是算错了，你的枪里其实还有两颗子弹，对吧？“

“是的，我本来身上带着的是詹姆斯的枪，也就是‘凯文’中尉的配枪，詹姆斯在停车的3小时内，与我换了枪，将他身上的那支从艾伦少尉手中缴来的手枪给了我。”

詹姆斯的报告中解释了这一点，他是因为准备自己进行刺杀的开枪行为而换了过来，他本来身上的艾伦少尉的配枪与‘凯文’的配枪是两种型号。艾伦少尉的枪用弹口径较小，威力较小，但是使用了私改的弹夹可以增加2发带弹量。而‘凯文’的枪所用的子弹口径更大、威力更大，但缺点是带弹量不多，而反抗军中最常见的就是这种型号的手枪。詹姆斯为了寻求更高的威力、穿透力，将本来交给克里斯蒂娜持有的‘凯文’的手枪换回了自己手上。对他来说，他枪法更好，更应该追求单发的质量，而克里斯蒂娜则应该需要“广撒网”。

詹姆斯当时对副局长威廉是这么说的：“如果我们两人所持的都是带弹量更少的型号，那么对方就真的算准了，我们两人几乎是一前一后打空了弹夹，他那个时候站出来，我们两人都只能束手就擒。”

墨镜男子真的算错了么？他还真的算错了，他漏算了克里斯蒂娜的那两颗子弹，但这不重要。

墨镜男子之前在夜里3小时的休息结束时，在詹姆斯从后座移动到副驾驶位的过程中，曾着重注意了詹姆斯右侧枪套里所装的手枪是什么型号，只要看到露出来的部分就可以确定，就算装了扩容弹夹也可以看出来明显更长的一段。当时詹姆斯已经换过了枪，而他的枪也的确没有装特殊弹夹。但是，墨镜男子没确定克里斯蒂娜身上是什么枪，他也不需要确定，因为他知道就算她身上带着轨道枪，在得到命令前也不会击中自己。

那个时候，就连詹姆斯也在紧急情况下忘记了克里斯蒂娜有可能还有子弹的事情，毕竟当墨镜男子站起身时，两人都僵住了。

克里斯蒂娜当时正在注意着詹姆斯，如果他已经换好了新弹夹或者拼着被击中也要还击的话，自己就会将剩下的两颗子弹都“送”给詹姆斯。而墨镜男子的那个像是“制止”的动，其实就是做给克里斯蒂娜看的，他的意思就是不论詹姆斯怎样反应，都不要开枪射杀他。但詹姆斯是看不懂这种非通用手势的，他只能理解为“不许动！”。

“你当时怎么没有立即开枪？”

伊万诺夫的意思是如果克里斯蒂娜立即开枪，对方就没机会向詹姆斯射击了。

“局长，”克里斯蒂娜犹豫着，“当时我其实……很慌乱，詹姆斯在射击的时候我也就跟着开枪射击，但当他打空子弹而对方突然从掩体后站起将枪口对准我们时，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就像是，我也与詹姆斯一样无能为力、没有子弹了一般，我当时害怕了，这是我的责任。”

克里斯蒂娜显得很内疚，一只手抓着另一只前臂，放在腿上还有微弱的颤抖，她垂着脑袋不敢去正视伊万诺夫。

“我知道了，”伊万诺夫点点头，无声地叹了口气，“接下来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詹姆斯毫无预兆地向侧面扑出并换上了弹夹，但他上膛的动因为在侧扑中被对方开枪击中而没有立刻完成，他的大腿中了一枪，而你——”

“我下意识扣动了扳机，击中了对方。然后我立刻去查看詹姆斯的伤势了，然后——”

“你替他挡了一枪。”伊万诺夫替克里斯蒂娜说完了这句话。

“是，是的……我其实没想到我能挡住那一枪，只是因为当时我的手臂正好在倒地的詹姆斯脑袋前方。”克里斯蒂娜点了点头，随即又摇头解释。

墨镜男子中弹后的第二发子弹是向着詹姆斯头部射出的，不过他的枪法很准，他不是真的要命中詹姆斯的脑袋，他瞄准的就是伏在詹姆斯身前的克里斯蒂娜的那条手臂。这么做的结果被詹姆斯看在眼中，最后上报给上级，所有人都会以为是因为子弹穿过了克里斯蒂娜的胳膊才使弹道发生了极细微的偏斜，导致那颗子弹是擦着詹姆斯的头皮过去的。这没要了詹姆斯的命，但也对坚硬的颅骨造成了一定程度的损伤，总归是比直接射进去要好太多。

“如果你那一枪打空了，估计对方就会有能力瞄得更准，那时候就算你有三条胳膊也挡不住詹姆斯被射中脑袋的结果。你的那一枪，很关键，也很幸运。”伊万诺夫说完便拿起桌子上已经没了热气的茶杯喝了一口。

“我很庆幸能够击中。”克里斯蒂娜说着就要微笑，但又忽然神色黯然。

伊万诺夫想了起来，克里斯蒂娜在那之前，在去北欧组织据点的路上才第一次杀了人。对她来说，也许击中与击毙不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想到这里，伊万诺夫便没有在“那一枪”的话题上再停留，继续进行着下面的询问。

“后来对方也倒下了吧？”伊万诺夫翻过了一页。

“是的，”克里斯蒂娜的表情还是没有回暖，“那时我才意识到我击中了冯岳的腹部，他捂着腹部跪了下来，但还在艰难抬起枪口。”

“然后你向他射出了你的最后一颗子弹，据你的回忆，应该还是命中了腹部吧？”

克里斯蒂娜摇头道：“关于我命中他的第二颗子弹，我无法肯定到底是射在了哪里，对方的动反应明显是被射中了，但我顾不上去注意了。我看到他脚下的地面上已经流了一摊血，詹姆斯大腿上的伤口也在不停流血，我判断我们应该还有机会逃走，所以第一时间扶着詹姆斯向车的方向撤退。”

“你当时的抉择很明智，对方已经中弹两次并且大量失血，但是你们本来的任务是最重要的，不能让詹姆斯的命也留在那里。”伊万诺夫靠在了椅背上点头肯定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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