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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 择衣（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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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择衣”是元华宗内门的一种仪式。

金丹期算是正式踏入修真界，宗门内重要一些的事务基本都是金丹期弟子在做。能够从金丹期突破到元婴期的弟子是修真者中的极少数，他们已经能够独当一面，渐渐担当起宗门中的各项管理重任，若无差错，几乎每个元婴期弟子都会成为宗门内下一代的重要人物。

元华宗弟子突破到元婴期之后便能随性穿衣，是一种特权更是一种荣誉，他们第一次换下金丹期门派服饰，换上师父为他们准备的衣服，这个仪式便被称为“择衣”。

路语思的话让辛弥愣了愣。

辛弥离开的时候，路语思是金丹后期大圆满，那时候的路语思自然穿着墨蓝色金丹期弟子服饰。她回来时路语思已是元婴初期大圆满，是可以随性穿衣的，所以她一直以为路语思仍然穿着墨蓝色金丹弟子服饰是因为习惯了。

但事实是她几乎都忘记了自己欠路语思一个“择衣”仪式，而路语思等了她许多年。

尽管她之前便为路语思准备好了许多衣服。

“好。”辛弥回神，温和笑笑，“是为师疏忽了，都忘记了语思的‘择衣’仪式。”

“自师父回来，我们一直无暇谈及此事，不怪师父疏忽。”路语思面色平和，看不出情绪，例行公事一般的语气，“我已经准备了衣服，仪式现在就可以完成，完成之后，我便也如别的同门一样，自立门户，独当一面。”

语思想通了，所以下定决心远离她，独自舔舐伤口？辛弥咬了咬嘴唇，目光落到路语思脸上，但路语思眼睛看向别处，眼神中依然没有情绪。

辛弥低了眉，开口：“既然都是师父为徒儿‘择衣’，那便该由为师为你准备衣服才行。”鬼使神差的，她捏了捏储物手环，却说，“为师疏忽，险些忘了此事，也就没有准备衣物，此事便推后一些吧。”

“……”路语思“嗯”了一声，没有说别的，“好。”

她反应太过平淡，辛弥忍不住一边观察她的表情一边道，“这两日没有发生什么，我也没有需要与你交接的事。我回去挑衣服，挑好了会同你说。”

路语思依然不咸不淡应了一句“好。”

“那我便走了。”

路语思依然向她行礼：“师父慢走。”

辛弥脚步有几分仓皇意味，路语思默默目送她离去，转身走往上首主座。主座的桌上放着辛弥之前看的书和搁置的纸笔，路语思伸手翻了翻，书是《素里将心经》。

她眸光冷冽地看着眼前的一切，静静站了一会儿，也不知想了什么，随后动手把纸夹在书里，笔放回笔架上，拿了书去放回书架。

最下层，第二格最右边，路语思从那儿抽出一个盒子，揭开，整整齐齐的排列着两排画轴——这些是辛弥离开的这许多年里路语思画的她，不过画轴的顺序已经打乱。

路语思勾了唇，收好画轴把盒子推了回去，转身走去供起居的内间。

而另一边，辛弥坐在自己房间的桌边，愣愣地看着摆开在身前小榻上的许多件衣服出神。

这两件，一件浅粉垂花广袖流仙裙，一件月白色襦裙，是那一次下山游历时为语思挑的衣服。那时候语思金丹后期，她们还没有遇到织情蛛，那时的语思也只是性子稳重，话少，却不是现在这般冷淡。

分明是修真者最好的年华，却总板着张脸，她怕自己徒儿当真变成了硬邦邦的冷冰茬子，所以带着语思逛街时，不声不响的挑了这两件活泼漂亮的衣裳。

她还想在语思即将闭关时把衣服送给语思当做惊喜，却没想到会遇上织情蛛发生那种事，最终也没有送出，反而是落荒而逃。

她担心语思变成冷冰冰硬邦邦的性子，最后自己却反而成了语思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

还有这几件衣服。她走的时候路语思已是金丹后期大圆满，所以她也挂念着语思的境界突破，想到“择衣”，鬼使神差地给语思又挑了几件适合修真者日常穿的常服。

一件绣着雪压松影的黑边收袖白色战袍，一件点缀着素灰三叶草暗纹的深红锦衣，还有一件蓝紫双蝶恋花浅蓝窄袖长裙。

金丹期和元婴期，突破所需时间不定，短则两三年，多则十数年。辛弥中间也有想过：语思应该闭关突破了，她都为语思准备了“择衣”的衣服，也该回冰华峰才是。

可惜她每一次想回冰华峰，最后都打了退堂鼓，但心思纷乱，又怎么可能从游历中获益？她就这样恍恍惚惚在凡俗间游走，那么多年了，才敢从山下回来。

语思方才说她放下了，很好，她们以后也会重新变成像瑾羽和小染一样和睦亲密的师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