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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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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澄顺着声音看去，却见是一位三旬上下的短髭郎君，后面跟着些不良。她上前见礼自报身份，那中年郎君顿时收了轻视之心，拱手行礼道：“在下万年县不良帅陈铭，见过陆县尉。”

陆澄以为来的是万年县的司法县尉，没想到来的却是不良，一时有些惊讶，开口道：“此处发生了命案，我已经命陈广景昇将此处隔离开了。”

那不良帅听到了陈广的名字，脸上露出些欣喜之意，说道：“陈广也来了吗？”并且向四处看去。

陆澄见似乎是熟人，于是招呼陈广过来，看起来这两人甚是熟稔，那陈铭笑道：“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了你，怎么样？曾帅还好吗？”

陈广看了一眼陆澄，说道：“曾帅还好，还惦记着什么时候跟陈帅一起喝酒吃饭，这位是我们长安县的司法县尉，虽然年轻，但能力很强，前阵子的西明寺僧人被杀一案就是我们陆县尉破获的。”

那陈铭也是个直爽人，登时又上下打量了陆澄一番，又行礼道：“原来是你，那正好了，我们万年县的县尉最近生病没来，不然也不会派我过来，若是陆县尉不忙的话，帮我们看看？”

陆澄本身比较避讳跨县办事，这其中若是牵扯不明实在并非善事，但看这不良帅态度诚恳很多，于是开口道：“此案毕竟属于万年县管辖，澄有心帮忙，但毕竟还是有所妨碍，不过澄刚才看了一下现场四处，略有些想法，可以说给陈帅听听，这样你回去复命也好有个交代。”

陈铭大喜道：“果然陆县尉不同凡响，我是个大老粗，不懂查案，陆县尉但有吩咐我陈铭能做的自然毫无二话。”

陆澄点头道：“麻烦陈帅将这位死者的房间先派人保护起来，仵作到了吗？先验尸吧，因为死者是为女冠，所以可能还需要一位产婆。”她转头看向静极真人道：“不知观中可有空房间？”

静极真人似乎在想事情，听到陆澄问，这才说道：“啊，有的有的。”她接着就叫刚才那个来报信的女冠指引不良将元华的尸体搬走。

陆澄看到周围不少香客女冠都在围观，一方面觉得又跟之前的西明寺是一种情景，需要速战速决，一方面又觉得这样实在对查案有所妨碍，于是对静极真人道：“澄看很多女冠也在围观，不知真人可否让女冠们劝说香客就此散了？而且既然已经确认死者身份，真人不如将与死者同住或者相关的女冠叫来等候。虽然真人对玉佩的主人诸多避讳，但澄已经大致猜到是谁，想必他也不希望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吧。”

静极真人毕竟也在此处多年，明白陆澄的意思，当下点头道：“陆县尉说的不错，贫道这就让他们就此散去。”

这时景昇在小跑过来说道：“陆县尉，那边草丛有发现！”

陆澄心中知道多半是凶器，见他没有直接大咧咧地将它拿过来又制造围观谈资，心中颇为满意，觉得陈广真是找来了一位不错的属下。两人走到井边草丛，果然见到一棵树下放着一根木棒，陆澄蹲下身子将木棒拣起，果然在木棒头的位置看到了些血迹。

陆澄看了看天色，觉得时间或许来得及。那边陈铭也过来说仵作有些事情要报告，于是陆澄命陈铭将这棍子保存好，再找些不良看看周围可有其他线索，便跟着陈铭去到观中暂时的停尸之所。

此处多半是一间客房，里面一应物品俱全，陆澄只是大概扫了一眼，便看向一旁的仵作与产婆道：“在死者尸体上可有什么发现？”

那仵作先行礼道：“小人是万年县仵作。死者年约三十岁上下，大约五尺七寸高，后脑处有一处击打伤，伤的比较重，头骨有些裂痕，应该有流血，而后在井中淹死。因为死者生前长时间泡在井水里，所以不太好判断死亡时间，但依照尸体状态来看，死亡时间至多不超过昨天晚上。”

陆澄点了点头，又看向产婆，问道：“死者其他方面有什么问题吗？”

那产婆赔笑道：“这位娘子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了，其他的迹象倒是没看出来。”

陆澄愣了一下，又问道：“你确定？”

那张婆子见陆澄不信，还颇有些不服气地阴阳怪气地说道：“好叫官爷知道，我张婆子四里八乡接生了四十年，从没看走眼过。这位娘子，确确实实已经有三个足月的身孕了。”

陆澄心想还好静极真人不在，让陈广送走了产婆，又对仵作道：“若是没有什么疑点的话，麻烦你写好尸格给你们万年县的司法县尉。”那仵作点点头收拾了箱子出去了，几个不良进来把尸体抬了出去。

陆澄又叫景昇把之前静极真人叫来的人叫了进来，来的人是跟元华真人同处一室的紫玄真人，她年岁要大一些，看着慈眉善目的。

陆澄先开口问道：“元华真人最近可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你最后一次见到她是什么时候？”

紫玄真人说话一字一顿，挺多有有些像在听念经文的咬文嚼字：“元华最近胃口不太好，吃得少，还总吐，我们都劝她看看郎中，但她说自己没事。昨天晚上我们课业结束，元华似乎在等待什么，大概过了戌时，她突然说自己有事要出去一趟，我本想说这么晚了就不要出门了，她说就在观中转转，不出去，很快就回来，谁知一晚上都没回来。以前她也有过觉得在房间里憋闷，所以就到观中找一个空房间修行整夜的事，所以贫道以为这次也一样。”

陆澄问道：“那你可有记得她出门的时候有没有带什么？你可见过这块玉佩？”她说着将汗巾中的玉佩给紫玄真人看了一眼。

紫玄真人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一板一眼地说道：“这块玉佩似乎她很在意，基本都是不离身的，贫道见过几次，不过没有仔细看过。当天晚上她似乎没带什么东西，但看得出她好像很高兴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