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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何在?”
事关身家性命,韦巨源不得不谨慎从事,顾不上与欧阳通别苗头,当了一回应声虫,出殡发引诸多事项,几乎都是按照欧阳通的章程办理。
草草应付了会商,韦巨源第一时间溜之乎也,跑到灵堂求见安乐公主李裹儿。
“殿下不在此间,临行前有交代,若韦相爷来寻,便去暖阁相见”旁边的宫女躬身应答。
韦巨源撩起衣袍,一溜儿小跑,朝暖阁奔去。
在暖阁门外,喘匀了气,整理了衣冠,扬声唱名,“公主殿下,臣韦巨源求见”
“进来吧”
韦巨源应命而入,打眼向主位一瞧,顿时悲从中来。
那冷酷无情,心狠手辣的安乐公主,此时穿着一身素色衣裙,手中竟然拿着针线在比划,并拢的双腿轮廓隐现,浑圆诱人,但上头,竟然放着个笸箩,里头搁着五颜六色的针头线脑。
“殿下……”韦巨源唤了一声,带着哭音儿,他自以为自己是懂的,“殿下,太子妃殿下因贼子奸谋而失陷,太子殿下薨逝,也是不明不白,两宫沉冤待雪,当此之时,万不可沉湎哀戚,丧失大志,而应振作奋起,待时而动,聚忠义之士,复双亲之仇,与权策这等擅权妖人,决一雌雄”
李裹儿听得眉头大皱,韦巨源的话,充满了蛊惑力,颇合她以往的心思,但现在听来,刺耳得紧,尤其是点了她大兄的名号,更是心头不悦。
“决一雌雄?哼哼,倒是稀奇”李裹儿手上不停,仍在与那根细小的绣花针较劲,一语双关地道,“大兄自然是雄,我自然是雌,这有疑问么?”
韦巨源瞠目结舌好半晌,迟疑着开口,“臣遣词不当……”
李裹儿打断了他的辩白,逼问道,“再者说了,是谁告诉你,本宫双亲之仇,与大兄相干?”
“臣……臣不敢,臣误信坊间传言,有污殿下清听,殿下恕罪”韦巨源彻底闹不懂形势了,索性顺着她的话茬,认罪再说,李裹儿即便不告知他大势演变,总归要分派差事下来,不难从中察觉蛛丝马迹。
“罢了,本宫也懒得跟你打哑谜”李裹儿将绣样放到一边,坐正了身子,目光炯炯,“本宫与大兄,曾有些许误会,眼下,误会已然消除,休要再煽风点火,敌视于他”
韦巨源惊愕万分,方寸大乱,脸上布满了迷惘和后怕。
自打在韦氏葬礼上攀附了李裹儿和韦汛,他参与的事情,无不是向权策施放明枪暗箭,眼下陡然急转弯,看样子,权策也成了自家半个主子,若是清算起来,他哪里还能有好下场?
念及权策党羽一贯以规行矩步,正道直行着称,再想想他自己的品行,惊惧万分,硬生生咽下一口口水。
李裹儿好整以暇地瞧着他的脸色变来变去,颇感有趣,对他的担忧,了如指掌。
“休要胡思乱想,大兄却没有那等闲工夫,管你的酒色财气,论起节操,你比那落井下石的潘介如何?还不是容他坐稳了鸿胪寺卿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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