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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摸到床头的裤子拽进被窝里,忍着棒伤窸窸窣窣地往腿上套,同时还不忘抬头留意宛遥的动静,提醒道:
“你……先别转过来,我还没穿好。”
宛遥当然不会转过去,捧着装有药瓶的托盘,脸微微泛红,口中依然催促:“那你还不赶紧换!”
项桓的这个老毛病害她吃亏也不是头一回了。
小的时候母亲就常常带她去项府串门儿,一来二去,府上的仆从几乎都混熟了,偶尔不必有大人随行,只她一个人登门,小厮侍女们也都知道把人往何处引。
那会儿宛遥大概才九岁,宛夫人正在前厅和几位女眷交谈,她绕到后院找洒扫的仆役打听项桓。
“二公子啊?”后者随口就说,“他还在房里呢,昨晚上练了一宿的枪,大概正睡着。”
宛遥想都没想,自然而然地顺着路摸到项桓的住处。她无聊了好几天,想拉他一起出去放风筝,因为再过一段时间,可能就没有那么大的风了。
彼时正值春夏交替的季节,天气半冷不热,少年的房门虚掩着,她站在外面,两手拢在胸前小心翼翼地唤了几声。
屋里无人回应。
宛遥于是试着探出手去,轻轻一推——
小木门咯吱一下,床就在左侧,前面没摆屏风,少年四仰八叉的睡姿大喇喇的展现在她的视线中。
尽管身板还未曾长开,但经年练武的习惯已经让他的臂膀和小腹隐隐生出了结实的筋肉。
那是宛遥生平第一次看见男孩子光着身的样子,尽管只是上半身和露在被子外的一条腿,但也足以颠覆她小半生的认知。
她站在原地发了好一会儿的呆,先是一声不知所措,惶恐失色的惊叫,随后自己就哭着跑出去了。
难为项桓被人莫名其妙的吵醒,他险些给翻到了床底下,揉着凌乱的头发茫然且无辜地打量周围,像是没明白发生了什么。
记得之后宛遥跑到她娘跟前毫无头绪的大哭了一回,宛夫人与一干项家女眷在旁磨破了嘴皮子也没问出个究竟来,无论说什么,小姑娘都只是不停的摇头。
于是最后项南天出面,简单粗暴地把一切缘由归咎于项桓身上,抄起鞭子追着他打了一下午,倒是后者被抽得一肚子冤屈没处诉。
“行了。”
宛遥回神时,他正好出声。
项桓臀部糊了一把药,没法正常躺着,只能抱着个枕头趴在那儿,他勉强理好了被子,上衣索性也就不穿了,颔首让她转过来。
女孩子的脸色并不好看,方才一折腾,托盘里的药瓶子全倒了,横七竖八的。宛遥把整个重重的往床头一搁,显然带着点恼意。
项桓笑得没脸没皮,支起头瞧她:“……我也不是故意的,干嘛把嘴巴噘得这么高啊。”
“每次都这样!”宛遥看上去像是生气了,“不能好好穿衣服吗?”
“哪有每次,顶多就一次两次,三次四次……”他微微翻了个身,“再说了,是你自己撞上来的,不能怪我吧?”
宛遥抿着嘴没理他,弯腰整理药瓶子。
她打冷战却不影响某人的厚脸皮,哪怕后面火辣辣的疼还不忘挪到床边来调侃:“你上回不也被我看了吗,今天全当让你看回来,咱们俩扯平。
“我这不仅能看,还给摸,要不要试一下?”
说着把被衾一掀,露出胸前伤疤纵横的肌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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