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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倒打一耙的功夫却是了得。不过莫惊春想到之前好姑娘差点袭击陛下一事,最终还是住了口,没有再说下去。而是仔细观察起周围的情况,试图找到回去的路。他们身上连武器都没有,都是赤手空拳。正始帝平静地说道:“寡人最痛恨的便是夫子这一点。”痛恨?莫惊春被这个词抓住耳朵,下意识回过头。正始帝的手指摩挲着莫惊春的手腕,然后顺着皙白不见天日的地方滑了下去,摩挲着细嫩的皮肉,轻声细语地说道:“或许夫子从来都不知道,每一次看到你如此冷静淡然的模样,寡人都想做点什么……打破它。”“……包括您之前让臣杀了清河王的事?”正始帝低低笑出声来,仿佛听到了莫惊春话里的薄怒与不满。他摇了摇头,声音骤然冷却下来,“是,也不是。”他不会为了那样愚蠢的理由去打破夫子的信任。手指总算突破了莫惊春的戒备,插进了莫惊春的指缝,然后两只手紧扣到一处,那力道之大,几乎要碾碎根骨,让骨头都疼痛起来。“寡人只是想告诉夫子,什么叫做极致的情绪。”那诡谲疯狂的声音就贴着莫惊春的耳朵响起,“如果只有浅薄的欢喜仍是不够,那再加上浓郁的憎恶又如何?这够不够夫子再起炽热的焰火?够不够寡人留住镜花水月中的夫子?”莫惊春一时间只觉得古怪,又觉得荒谬。他看不透陛下的想法和猜测,却有一种恐慌之感,仿佛刚才陛下所说的,是一道还未开启的恐怖盒子。那盒子不过刚刚掀开一角,就足以令人畏惧发疯。莫惊春深呼一口气,沉静地说道:“陛下,是臣哪些做法,让您产生这样荒谬的想法?”正始帝喃喃地说道:“夫子,这便错了。”莫惊春问的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是以为这是近期的事情。可这不是时间能够衡量的麻烦,而是从伊始便诞生的问题,正始帝的心中始终潜藏着无穷的破坏欲,对莫惊春的恶念并非是无端滋生,而是伴随着疯狂的爱欲而逐渐扭曲偏执。爱与恨总是相伴相生。两人坐在马背上相拥,远远看去是一道异常和谐的画卷。可唯独画中人才知道彼此的危险。正始帝:“寡人只想留住夫子,难道有错吗?”莫惊春简直要为帝王这胡言乱语气得懊恼,他厉声说道:“陛下,您究竟在说什么胡话?眼下臣不就坐在您的怀中吗?”还有什么留住不留住?如果是在数年前,这个说辞还有些挣扎的余地,可是在眼下,这又算是什么问题?身后男人的语气近乎怨毒,冰冷淡漠的语句贴着耳根发出来,令人忍不住颤栗。“夫子,半年前,你给予莫广生的书信,是不是曾提过想要离开京城?”这突如其来的话,让莫惊春怔愣了片刻。好半晌,他抿唇说道:“臣只是与兄长探讨了各地的情况。”而后或许在其中增添了几句希望亲眼目睹的话。偶尔莫惊春和父兄的家信中,也不是没有提及到远方的风景。这样一二句对话,落在浩瀚的书信中压根算不得什么,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若要衡量计较起来,也不单单这份书信。他觉得陛下提起来,并非是为着担心这个。正始帝:“寡人知道夫子没有真正离开的念头,只不过借由此事,寡人开始在想,依着夫子的秉性,若是预见什么违背了你理念的事情,会不会挺身而出?会不会为了这些繁琐无谓的事情而伤害自身,又会不会为了那些当死之人,而挥洒无用的善意……”他的语速越来越快,紧扣着莫惊春手指的力道当真要拗断彼此的骨骼,疼得莫惊春忍不住开始挣扎起来。两人在马背上的动静惊扰了原本平静下来的好姑娘,她着恼得略略昂起上半身,两人将就着从马背滚落下来,一下子砸入荒凉的山丛中,枯叶残枝拍打着两人的衣物,一道浅浅的红痕出现在公冶启的眼角。那道红痕艳丽异常,仿佛无形涂抹出来的胭脂,让得那一瞬间的艳红坠入莫惊春的心头。莫惊春的呼吸猛地一窒。纯粹的美丽,有时候透着摧枯拉朽的蛊惑。公冶启慢吞吞地坐起身来,似乎全然无视了方才的摔伤,只一双眼瞧着莫惊春,阴郁地说道:“……夫子,您有时候纯粹到令人可恨。”他的手指抚上莫惊春的头发,将上面的碎屑取下来,面无表情地说道。“寡人无法容忍,夫子会为这种愚蠢的事情失去性命。”莫惊春紧蹙眉头,没有抗拒帝王的亲昵动作,“陛下,这一切都只不过是您的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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