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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抓回（第2页）

那天是晚上，胖子从自己的工厂出来，到了地下室开车，然后就见到了我们三个。

“胖子，我来拿金条了！”我笑嘻嘻地看着胖子，胖子瞪着圆圆的眼睛，跑出来之后，大概吃得好睡得好，他精神了不少，看起来也很有些精英人士，西装革履的十分体面，只是见到了我，忽然抖得像一条狗。

“明哥，饶了我吧？”胖子哭丧着脸。

“走吧。”我亲亲热热地搂着胖子的腰，一把匕首抵在了他的腰间。

好吧，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可是我没有选择，三个打手如影随形地跟着我，根本不会给我逃脱的空间，我如果想要活下来，只能用非常手段，当然，我把这一切归罪于胖子没有报警——

纵然你不想出头，不愿意惹麻烦，你也总该匿名报警吧？

你没有报，那就要承受代价，对不对？

“我说是吧。”

我得意洋洋地站在秘室前，看着打手们欢快抱着盛了金条的箱子，胖子被我关着，脸上的肌肉不听地哆嗦着，摸样跟死了爹妈一样，面如死灰。

“这是你应该的。”我拍了拍他的肩头低语。

挟持着胖子回公司的路上，我找个没人的机会，问胖子：“你为什么不报警？”

胖子没理我，只闭着眼装死，打手们冲着金条的份上，没有打他，可是他现在比一条死狗更难受，是啊，好容易逃出来，又被抓回去，人生的命运简直要日哈士奇。

回到别墅之后，公司炸锅了，因为这一箱子金条，二楼的高级人士都被惊动了，精英男都出来迎接我们，亲自打开箱子数金条，数完了，喜滋滋地说要上楼汇报，然后抱着箱子上楼了，留下我们几个干瞪眼。

主任一脸没好气的样子，瞪着心腹们，那意思谁走漏了消息，让二楼这么快知道了这件事？好歹在上级知道之前，他偷偷那几根也行啊，怎么能这样呢？

对了！

他忽然福灵心至，瞪着眼看着我道：“你偷偷拿了几根金条？”

我一怔，瞪着圆圆的眼睛，大声道：“没有啊。”顿了顿又道：“当时数的时候，是二十根，也就二十根啊，他们可以作证。”

主任听到这话很失望，因为事实证明，我有时候真的不傻，不仅不傻，还精明得要命。

“滚吧。”

主任对着我摆了摆手，赶我出去了，胖子他们留着作为福利，打手们这些年折磨人很是有瘾，所以像胖子这样受不起苦还容易嚎的“肥肉”，他们自然不会放过的。

忙活一趟，被主任赶了回来，我多少是有点失落的，本来指望着……

好吧，其实更多的是报仇。

胖子扔了我，我也不会放过他，就这么个说法。

然而……

当我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抱着头看着天花板，这里是集体宿舍，都是上下床，但是因为人太少，我把我上面的床位给拆了，所以我现在能仰着头看着吊棚。

别墅的吊棚还不错，虽然没有装修，却也算结实，我盯着那吊棚上的水泥，心里想着，如果是从前，我绝对不会这么凶狠的报复胖子的，毕竟胖子回来基本上等于绝路了，然而在这里生活了这些时间之后，我感觉自己的道德在直线下降，更正确地说，自己的人性指数在直线下降。

《乌合之众》里说过，在一个集体里，人的智商会自动降低，而在这个鬼一样的传销组织里，我感觉降低的不仅是智商，还有人性。

我已经对很多事情可以视而不见地麻木了，对哀嚎也听得顺耳了，对眼泪可以无动于衷，对有人发展下线骗亲友习以为常，我习惯笑嘻嘻地装傻了，我要变成另外一个人了——一个道德和智商低下，而又冷漠无情的傻子！任性吞噬，这可真是糟透了。

我必须尽快逃走，尽快，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