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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旸把人捞起来,喂他喝果汁:“所以不是自杀,湖边很可能不是第一现场,抛尸的可能性更大。”
沈夜从漂浮在半空的全息文档里扒拉出尸检报告中的一页:“针头存在二次戳刺,还有这个角度,我直觉不像一个医学院专业博士生的手法,但这感觉不能当证据,我知道。”
“角度?”白旸也用触感笔当做针剂,照报告里示意图的方向对着脖子比划,“珍妮特是右撇子,这样戳左侧动脉的确很别扭,而且力道是内扣的……”
他起身转到沈夜背后,单膝触地,比席地而坐的沈夜高出一头多,左臂绕过沈夜胸前禁锢住他两边大臂,右手反握笔尖朝向沈夜左侧颈部,笔尖方向刚好是斜向内的。
“有这个!”沈夜轻易便挣脱束缚,在报告里找出他标注过的另一处疑点,“看这里,她胸口,和同样高度的右臂外侧有淤痕,不明显钝性压迫,疑似湖岸卵石压硌形成,这个是凶手留下的!”
白旸也给他看警方的现场勘验结论:“草地上无法提取到有效鞋印,而且这案子一开始被当做自杀处理,勘察做得并不仔细。现在想重新提取相关的生物信息更不可能了,因为是开放的校园环境,时隔多日现场已经被污染,即使找到珍妮特以外的生物信息也很难作为定案证据。”
沈夜肉眼可见地失落了。
“不过,”白旸在他眼前弹了个响指,迸出个放光的小灯泡,“别忘了我们的老对头,卡戎,泰明案里,他也扎过一针。”
~~~
珍妮特·宁的生物信息没有被保留,正如白旸担心的那样,尽管这对于一个早已去世二十多年的普通人来说并不奇怪。
但是,白旸在寻找过程中发现,就像她作为曾经的女主人存在的痕迹被从宁家房屋彻底抹除一样,这种绝对意义上的消失似乎有人为的因素。
太干净了,仿佛有人预料到会出现白旸之流的好事之徒,故意处理妥当好让他们落空似的。
白旸确信沈夜是宁家那个孩子并非纯靠臆想,他能用沈夜的虹膜数据打开宁家的门锁,这足够说明问题。
宁折清理干净妻儿留下的痕迹,终归没忍心,为小阿玉留了回家的门。
这是作为父亲才有的念想,无论他流浪在外的孩子何时回家,能否回家,那扇家门都永远向他敞开。
实际上,从沈夜和宁折的生物信息比对结果看来,亲缘基因并不百分百匹配,从遗传角度解释他们存在亲生父子的可能性。
是的,存在可能。
百年后人类基因的比对愈加细化和复杂,至于出现这种模棱两可的结论,要么是因为宁折只是沈夜的近亲长辈,比如叔叔伯伯;要么是沈夜和宁折中的一人或两人曾经接受过基因治疗之类的基因干预手术。
白旸想起在枯树小屋翻看过的沈夜那本日记体病历,关于神经元紊乱症的。
他当时认为沈夜记录的是自己生病的经历,其中有一项正是“基因移植”,标注的安全性为两颗星。
基因治疗只是一种笼统的说法,也是医学上非常热门的研究方向之一,而实际中通过联盟医学会许可的基因疗法仅占其中很小一部分,这涉及安全和伦理两方面的考量。
十五年前甚至更早,身患神经元紊乱症的沈夜接受的“基因移植”必然不属于被许可的这类,那应该是非常前沿且冒险的手段,是绝地求生的赌注。
那么,当时为沈夜提供移植供体的基因从何而来呢?以至于后来他从里到外换了个人都没被有心人察觉和证实!
如果沈夜接受移植的基因片段来自宁为玉,那么即便“沈夜”与宁教授的基因比对出现亲缘吻合,这也不奇怪,外人说不准沈夜基因移植的程度。
但,如果比对“沈夜”与珍妮特·宁的生物信息呢?那一定是宁教授不想外人知道的结论,即她与他不存在亲缘可能!
清除所有珍妮特·宁的生物信息,白旸所能想到最大的可能,就是宁折教授想隐瞒宁为玉并非母亲珍妮特亲生这一事实。
沈夜累坏了,睡在白旸怀里,毫无防备。
他知道吗?
他知道自己不是梅兰达的孩子,又是否知道自己也不是珍妮特的孩子?
梅兰达深爱着的、期待回家的儿子不是他,珍妮特又是否曾当他是自己的儿子一般深爱着?
门外木廊上,摸鱼听墙角的清洁章鱼被伍尔夫追上,狗爪踩住它一条触脚,章鱼正嘤嘤求饶,身上的波纹淌成泪河。
白旸清楚记起那本笔记上标注在“基因移植有效”后面的五星舒适度,和怀里家伙手写的注解——鬼扯!看小说,来小燕文学,关闭阅读模式,体验高速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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