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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回马大叔岳家盖猪圈黄冬至山岗养肥鸡下（第2页）

没等进黄家庄，柳月瑶就早早的从车上跳了下来，她想上山去看看黄冬至和秋叶。说起这事儿她一直过意不去，自从安排了黄冬至到山上养鸡，她就再也没有过问过。起初不过问是没有必要，都是些准备工作，又是选址，又是建房盖鸡舍的，说实话，这些柳月瑶根本就不懂。她之所以有在山上养鸡的想法，是因为她知道山上散养的鸡蛋煮熟后口感细腻，味道香醇。特别是那橙黄色的蛋黄，咬一口，软软的，香香的，越吃越好吃，越吃越爱吃。唉，说多了全是哈喇子。

后来她离开了家，一到战场她就把这件事丢到了脑后，那里有比吃鸡蛋更能吸引她的东西，比如武器，比如纸甲。一想起她的纸甲，柳月瑶心中不觉一阵惋惜。

听柳月瑶说要上山，岳青杨执意陪着，王林也说上山遛达遛达散散心。愿意去就去吧，两个都是好事儿的，柳月瑶吩咐铁蛋把车赶回逍遥居。铁蛋虽不情愿，但也没办法。

上山不久，就时不时地发现斜坡上、草丛中、树底下，都有鸡在咕咕咕地低头觅食。这些鸡个头都很大，又肥又壮，毛色油光发亮，鲜红艳丽肉乎乎的鸡冠子骄傲地立在头顶上，公鸡的又大又厚，母鸡的相对要小一些。随着鸡头不断的啄食，鸡冠子左右摇晃着，动感十足。

柳月瑶越看越喜欢，她蹑手蹑脚的，慢慢靠近一只帅气的大公鸡。那只鸡警觉地抬起头，小眼滴溜溜地转动着。等柳月瑶靠近，它扑棱一下翅膀，一下子飞到了草丛深处。柳月瑶笑着摇摇头，眼角斜过，见王林鄙夷地撇了撇嘴：“真笨，连只鸡都逮不着。”“你傻呀？没看出来我是在跟它玩吗？”这下王林更嫌弃了：“你都多大了？还逗鸡玩？”“那又怎么样？”柳月瑶不服气地说道。

看两个人又要打起来的架势，岳青杨忙说道：“白发苍苍还忍不住童心泛滥呢，月儿别理他，你玩你的，只要你高兴。”“还是三哥好，回头我给你煮茶叶蛋吃，不给王林，馋死他。”

“嘁，整得跟谁稀罕似的。”王林哼了一声，大步流星地走了，柳月瑶得意地发出了胜利者的笑声。

向阳的小斜坡上，两间低矮的茅草屋，屋外一圈栅栏，栅栏内黄冬至正在打扫鸡舍。鸡舍东西走向，坐北朝南，长长的一溜，全是用木头搭建起来的两层小楼。上层是一间间排列整齐的、一尺来高一尺见宽的小木房，确切的说是一个个小鸡窝。三面墙，搭一个茅草顶。向阳敞开着，里面厚厚地铺着一层软软的细草，那是母鸡产蛋的地方。底层是鸡晚上回来睡觉的地方，大约三尺高，二尺深，四面木板墙，依旧是茅草搭顶。南墙向阳开着一个小木门，黄冬至正从小门里伸进笤帚去打扫着里边。

听到动静，抬头一看，见是柳月瑶，黄冬至惊得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他傻傻地张着大嘴愣了半天，忽然明白过来，冲着两间茅草屋大声喊道：“秋叶快看，谁来了？”

“谁呀？”秋叶正躺在床上打盹。自打她怀了身孕，黄冬至什么活都不让她干，水不用她烧，饭不用她做，衣服也不用她洗，恨不得吃饭都得喂。开始的时候她还有些不情愿，自己又不是富家大小姐，没有那么娇气。日子久了，她也就习惯了，吃饱了就躺在床上睡，睡醒了就接着吃。随着肚子越来越大，她的脸也越来越宽，越来越厚。不过那道疤确实细了不少，只是原本就不大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有时说起来，她就自嘲：“我都成猪了。”每每这时，黄冬至就笑：“我的女人，跟着我就是享福的。让自己的女人吃苦受累，那还叫男人吗？”

今天早饭吃的晚，秋叶刚躺到床上打个盹，听到黄冬至叫她，只好挣扎着起来。“谁来了？”她一边懒懒地问着，一边一手扶腰，一手扶着门框往外看，“月儿夫人？”当她看清是柳月瑶时，顿时来了精神，急急地就往外走，慌得黄冬至忙扔了笤帚，抢上去扶住她：“你慢点，别闪着腰。”柳月瑶也扶住她问道：“这是要生小宝宝了吗？”“早着呢，还得俩月。”秋叶掩饰不住心中的喜悦，不住地抚摸着肚子。

“俩月？眨眼的功夫就到了，这间小屋不行，别再冻着孩子。”柳月瑶说道，“我看你们还是搬回去住吧。”

“不用，”秋叶说道，“冬至哥都安排好了，我自己回去就行。有我干爹干娘照顾着，豆豆娘也说好了给我伺候月子，亏不着我。这里离不开人，冬至哥走不开。”

“要不就说冬至精明呢，安排得还真周到。不过回去后也别住你那小屋了，白天有人照顾，晚上呢？有个事儿叫个人都叫不着。听我的，就在逍遥居住着，说不定我常来还能帮帮忙，顺便逗逗小宝宝玩。”

“好，就听月儿夫人的。咱们坐下聊，别老站着。”黄冬至烧了水端过来：“月儿夫人，三老爷，大老远的来，渴了吧？喝口水。你们过来看见我养的鸡了吗？觉得还行吗？”

柳月瑶说道：“看见了，一个个膘肥体壮的。行啊，你还有两下子。”

“那是自然。”黄冬至自豪地说道，“月儿夫人你是不知道，我们买这些鸡仔的时候可是费了功夫的。我和秋叶走村串巷千挑万选才选出来的。选鸡仔有讲究，叫声要响亮，眼睛要有神，挣扎要有力，毛色要光亮、润泽，那种一看蔫了吧唧无精打采的，不能买，养不活。”

柳月瑶问道：“你把鸡都放出去了，晚上不回来可怎么办？”

“月儿夫人放心，鸡有很强的归巢性，只要训练好了，一到天黑它们准回家。”“训练？”“对呀。”黄冬至说道，“刚买来的鸡仔，先在栏里关几天，让它们认认家，然后再放开。每天早上我只要把口哨一吹，它们就会蜂拥而出，到了傍晚，我这口哨再一吹，它们就接二连三地回来了。养了这大半年了，一只鸡也没丢过。”

“还不错，有点能耐。”柳月瑶问道，“你这一共养了多少只鸡？”

“本来买了一百一十只鸡，后来死了几只，现在就只剩九十四只母**只公鸡了。”

“九十四只？鸡有空窝的时候，你这一天也收不了九十只鸡蛋，村民们岂不是一人一天分不到一个？”

“说的就是这事儿。每天我挑着鸡蛋下山，可是总有一些人拿不到。为这事还惹来村民好生埋怨。有好长时间，他们活都不干了，一大早排队等在逍遥居，生怕去晚了鸡蛋又没了。说来惭愧，自打养了这鸡还没给府上送过一个鸡蛋呢。这事怪我，办得不利索，正打算去找老爷们商量商量怎么办。这时候没处买小鸡仔了，买几只老母鸡就不能散养，不过三老爷这主意一出，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三老爷？”柳月瑶用怀疑的目光审视着岳青杨。“小人之心。”岳青杨笑了笑说道，“找到你的前一天，黄卖力送林大姐她们回黄家庄的时候说，养鸡本来是好事，分鸡蛋却分出麻烦来了。我就给出了个主意，积分换奖励。”

“积分？”

“你不是把村民平常的工作量换算成薪水吗？我就想着让他们把工作量换算成积分，五天一算，先保证老弱病残幼一人一天一只鸡蛋，剩下的当奖品，按积分发给他们，干活多就分得多，不干活就没有。这样他们也就没什么怨言了，干活也更卖力。”

“不错呀，知道如何调动积极性了。”

“这还不是跟你学的？”

“那好，叫我师父。”柳月瑶得瑟地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