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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七章 花神娘娘显灵了（第2页）

深一脚浅一脚地又走了一会儿，就见夜色之中影影绰绰有一古朴的寺庙矗立着，蓉蓉道：“二位，前面就到了。”

郑心远眯着眼睛辨了辨，奇道：“娘娘宫和寺庙建在一处？”

“多年前兴建娘娘宫的时候有风水大师算过，吴门适合修建庙宇的地方都已经占满了，如果另开辟地方修娘娘宫必破坏风水，选来选去，只有季安寺这里适合扩建，因此就把娘娘宫建在了季安寺之内。”

郑心远心不在焉地道了句“原来如此”，在季安寺前驻了足。

蓉蓉道：“天色已晚，山门已闭，妾身常来供奉，与主持熟识，这便去敲门。”

“你不能进去。”郑心远伸出一只手拦着她。

蓉蓉不知他为何要拦自己，樱桃小口微微张开，有些茫然。郑心远挠了挠头发，放下不顾，反而对蒋谦道：“千宿绝，你知道我的，最不忍伤害漂亮姑娘了。这太残忍了，我说不出口，还是你说吧。”

蒋谦瞥了他一眼，似乎在辨别他这“说不出口”是真是假。

郑心远见他并没有要代劳的意思，知道他肯定是不会说了，于是只好很为难地支支吾吾道：“蓉蓉姑娘，或许你已经失魂了。”

蓉蓉瞪大眼睛，咬着下唇，“二位公子，你们若不愿带我进去，我不进去就是了，何必，何必……”

郑心远看不得她这楚楚可怜的样子，心说长痛不如短痛，狠心道：“你没有脉搏，没有心跳，刚刚在老槐树下……我就已经发现了。你现在之所以还能走能动，多半和花神有关。”

“什么？我，我已经死了？”蓉蓉花容失色，原本就惨白的脸更加毫无血色。

郑心远愧疚道：“对，抱歉，我们还是来晚了一步。”

蓉蓉俏丽的脸上露出决绝的神情，咬牙道：“不，即便我死了，我也要进去，晓晓她……”

郑心远叹道：“庙宇并非如世人眼中一般安全。佛家讲的是众生皆平等，也就是不论牛鬼蛇神还是魑魅魍魉，寺庙都会收留它们。但是同样的，为了防止它们作祟，寺庙内设有符咒，若是你进去，怕是再也出不来了。”

蓉蓉本就惨白的脸色更加毫无血色，原俏丽的面貌也显得阴测测的，“那我……”

郑心远道：“鬼神之事我们都不甚了解，姑娘现在有意识，还能跑能动，不一定就无法还阳，待我们调查清楚必给你一个交代。现在，还请姑娘在此稍候吧。”

蓉蓉还未从惊骇之中缓过神来，郑心远便在山门之前转了转，干净利索垫步拧腰飞身上到围墙之上，半猫着腰笑着对蒋谦伸出一只手。

蒋谦拒绝。

半夜三更扒墙头这种事，莫说正直如蒋家人，即便是一般讲些脸面的正人君子都不会做，郑心远却得心应手。多是和以前经常半夜从郑王府翻墙出去鬼混有关。

见蒋谦一脸不愿与之同道的表情，郑心远蹲在墙头上满口胡言道：“三更半夜的爬人家墙头的事儿看来蒋公子是从来没做过，不过千宿绝，你要和我一起，就得习惯我的作风，什么踹寡妇门啊，挖绝户坟啊，这些缺德事儿我可没少干，这算什么？大丈夫能屈能伸，翻个墙你还怕了？哎？不对、不对，该不会是你瞧上人家蓉蓉姑娘了，想单独和她相处？要是这样的话，那我肯定卖这个人情给你，你们慢慢聊，我先走一步了。”

话音未落，就觉得自己的领子被人从后面揪住了，一回头见看见蒋谦那阴沉得快能飞出刀子来直接把他砍死的眼神，顿时一缩脖子，嘿嘿干笑，“别生气，不这么说你能乖乖上来？”

蒋谦不愿与他纠缠，手上一用力，直接像丢口袋一样把郑心远扔了下去。郑心远正笑得岔气，一个没防备就被人掀了下去，好在他反应快，一打滚泄了力，又没事儿人一样拍拍屁股站了起来，得意洋洋对蒋谦眨了眨眼。

蒋谦斜了他一眼，怒道：“口无遮拦！”

“哟？生气啦？这么不禁逗呢？”郑心远不知死活地又凑了上来，“还以为说你什么你都没反应呢。”

蒋谦强压怒意，“你此举到底何意？”

“什么何意？撮合你俩啊。”郑心远很合时宜地退了一步，怕他直接一剑捅过来，果然见他脸上怒火更盛，故作正经道：“啊，原来你问的不是这个，你是想问我为何要来花朝节？哈，简单，都说吴门颇多，可惜今日有些扫兴啊。”

郑心远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不会吵醒几重院落之内熟睡的僧侣，又可以让院外的蓉蓉听得真切，他拍了拍自己的袖口，又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见蒋谦的眼神由怀疑转向明朗，便知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又用眼神示意了大雄宝殿的方向和娘娘殿的方向，蒋谦微一点头，两人当即屏气凝神，收敛了脚步声音，向着相反的方向去了。

片刻，两人又在院门前见面了，相视点了点头。郑心远此时只穿了薄薄一件中衣，外衣刚刚脱给蓉蓉了，而薄衫也被他挂在大雄宝殿外的栏杆上，斜斜映出一个影，打在院墙之上，在寺外看就好像一个人站在那里一样。好在年轻人火力旺盛，他也不觉得冷，勾了勾手指对蒋谦道：“找到了。”

蒋谦略一点头以示回应，郑心远做了个禁声的手势，更加小心翼翼地收敛起自己的呼吸声，与蒋谦一同轻飘飘隐在外墙之上。

就见蓉蓉小心翼翼向寺内的方向望了望，果不其然被郑心远挂着的那件衣服骗了，这才四下看了看从怀中取出一小小的包裹，捏着边角打开，抓出一小把扬了出去。

郑心远脸上笑意更浓，从袖子里摸出一块火石，啪啪两下打着了火星，引燃一节小木棍，手指打了个转就丢了出去。不偏不倚正落在蓉蓉信手撒了一地的粉末处，顿时一阵白烟四起，蓉蓉吓得低声惊呼了一声，被呛得涕泗横流。

“哈哈哈……”郑心远伏在墙头上，肆无忌惮捂着口鼻笑了起来，若不是蒋谦扶了他一把，怕是能直接一头从墙上栽下去。

恶作剧这种事乃是郑心远的拿手好戏，蓉蓉从没见过如此恶劣的人，一双杏眼泪汪汪的——都是被烟呛的。

蒋谦啧了一声，提着那没正形儿的人的领子便一同从墙上落了地，郑心远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还非得故作痛惜状，仿佛刚刚辣手摧花的人不是他。神色一本正经，嘴上却不饶人，“哟，蓉蓉姑娘，这怎么说的？你别哭啊。”

蓉蓉当然知道自己被戏耍了，气得杏眼圆睁，奈何被人堵了个正着，再解释也没用了，“你们……”

郑心远双手抱在胸前，抬着下巴道：“蓉蓉姑娘，在下刚刚为我二人姗姗来迟而道歉，如今看来，倒是该为我们来得太快，没给你留下足够的时间销毁证据而致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