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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星农场位于鲁省西南部,靠近豫省,面积颇大,据说里头改造的人足足有几千人。但归属于鲁省军区管辖。
从军区家属院出发开车一路往南,开车走了半个多小时也就看到了红星农场的大门。
只不过许沐晨没来过这边,本身又是个不喜欢说话不善与人交流的性子,所以来之前还特意找了趟李团长,通过李团长提前跟这边打了招呼,才顺利的进入农场。
进了农场赵夏意的眼睛就不够看了。
自小生长在城市,她没来过农村,更没到过农场,看到什么都觉得好奇,路过的道路两边都是成片的麦苗,偶尔能在地里看到人,据许沐晨说大约是在清除杂草的。
跟在一个小干部身后,两人走了估计十几分钟才在一排排的屋子面前停下,那位姓林的干部说,“就住在这边第三排第五间门,你们过去找吧,如果不在屋里大概就在南面的菜地里,这两天都在给蔬菜捉虫子。”
赵夏意道了谢,又从包里拿了一袋喜糖,“这是我们结婚时候的喜糖,您拿去吃。”
拿人手短,这一袋糖果也不算少,林干部接过去脸上的笑容也真切许多,“你们快去找人吧,这两天还不到农忙的时候,又是上头特意关照的,你们中午也可以留下,下午再回去也行。但不能带他们出去,只在农场里转转还是可以的。”
对方好心,赵夏意感谢的更真诚了。
等林干部一走,赵夏意不禁看向那一排排的房子,说是房子倒不如说是窝棚,土坯垒成的墙,外头糊的除了泥巴还有牛粪之类的东西,如今一些苍蝇在上头飞来飞去。
外面的环境尚且如此,里头还不知道怎么样。
赵夏意皱了皱眉,她不敢想象,当年有洁癖的外公是如何在这样的环境中生活了十年的,而她斯斯文文的舅舅和舅妈面对这样的环境又是怎样的崩溃。
“会好起来的。”许沐晨看了她一眼,不知道怎么安慰,“走吧,过去看看。”
赵夏意应了一声,吸了口气率先朝第三排过去了。
许是因为白天,大家都去干活了,正片区域除了苍蝇的嗡嗡声竟听不见其他声音了。
到了第三排,隐隐约约的能听见有人咳嗽的声音,赵夏意心里一揪,私有所觉,疾步朝着第五间门屋子去了。
她抬手在满是脏污的门上敲了敲,里头苍老嘶哑的声音传出来,“谁啊。”
听清声音的时候,赵夏意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掉落下来,她赶紧将眼泪擦去,然后扬声道,“外公,是我。”
里头顿了顿,老人似乎没听清楚来人,又问了一遍,“谁?”
赵夏意说,“是我,夏意,赵夏意。”
里头传来砰砰响声,过了足足三四分钟,房门终于开了,满头银发的老人扶着门框眯着眼睛适应外头的光亮,待适应了才打量眼前的女同志。
眼睛很大,眼尾那儿微微上挑,高鼻梁,一字眉再加上红润的唇,旁人看了会说一声漂亮,但像个狐狸精。可老人看清这张脸的时候神情却一阵恍惚,似乎透过赵夏意看到了几十年前那个姑娘。
“外公?”赵夏意看着眼前满头白发,脸上满是病容的老人先是一愣,慢慢的就将眼前的这张脸和记忆中收拾的干干净净含笑的老人联系在一起。
因为出身的原因,赵夏意的外公的人生也算跌宕起伏,但正因为他的出身,让人忘却了刘家曾经为祖国做出的贡献,只因为他是资本家的后代就被打上了标签,然后从高处跌落泥潭,再也洗不清身上的污渍。
赵夏意的一声外公,终于将刘运为唤回来,他颤颤巍巍的伸手,“真的是我的夏意?”
“外公,是我。”赵夏意将手里的东西放到地上伸手握住刘运为的手说,“外公,夏意来看您了。”
刘运为泪流满面,忙挪开位置说,“快进来。”
说了这么两句话,刘运为又开始咳嗽起来,赵夏意忙扶着他进去,昏暗的房间门因为开了门有了些许的亮光,赵夏意扶着他在一个几片木头做成的板凳上坐下,然后打量这间门屋子。
这屋子看起来最多有七八平米,靠着东边的墙那儿支了一张床,上头叠放着一些破破烂烂的衣服,屋里其他东西除了一张吃饭的小四方桌,几个简易版的小板凳就是一口小锅,几个缺了口的碗。
环境极其简陋。
刘运为看着外孙女的脸怎么都看不够,待想起旁边跟着的人时才问道,“这位同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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