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呐喊之潮在心底翻腾,茹喜那涣散的眼瞳渐渐聚起精光。
四阿哥,怕是沉到了海底,我怎能如此涣散,自承失败呢?不,我是马尔泰-茹喜,我要振作。
茹喜咬紧了牙关,想及之前桂真的一番误解之语,她低低笑了,这未尝不是一个*……
广州青浦码头,一长串江船排着,正等待码头引水员指引入港。队列中间一艘大号客船上,一裘淡黄群衫身影懒懒打着哈欠,一幅海棠春睡刚觉醒的媚态,引得对面客船上的行客纷纷侧目,如痴似呆。小侍女赶紧遮住船窗,对面哀声顿起。
“小姐啊,二太爷派船你不要,偏要挤在大船上,就算二太爷遣了侍卫,可这般喧闹,出点事怎么办!?小姐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小侍女六车抱怨不停。
“叔爷抱什么心思我可清楚得很,不定那船就直接把我载进天王府了。听叔爷说起广东有诸多变化,正好四处瞧瞧。”
段雨悠将书卷当作扇子轻轻拂着,已到五月,广东炎热,行船还有风,现在停下,顿觉酷暑难耐。
“怎么停得这般久!?不是说青浦是个大码头么?”
段雨悠抱怨道。
“正在行兵船呢,大队兵丁正在北上,就把码头占了。”
六车看热闹看起了劲。
一溜窄身快蛟船自两列客船中驶过,朝北急行而去,外侧客船上,被隔断视线的男人们恋恋不舍地转头,两个中年人的目光却紧紧粘在了这溜兵船身上。
“一进广东,风物真是迥然不同,李肆治下,管制倒是苛厉,可百业兴旺,竟是没见满地疮痍。”
两人中,商人打扮之人年纪大一些,捏着扇子的手骨节宽大,目光更是炯炯有神。
“李大人说了,这李肆尤重工商,皮面看起来自是光鲜,内里却不知道有多少腥膻。”
另一人伴当打扮,语气颇为愤恨,不知道是李卫说到了何事,让他对广东格外憎恶。
“这是国政,咱们江湖人就不必细查了,总之我等二人这条命,连带身边兄弟,都是李大人周护的,李大人的托付,怎么也要用心办到。”
“那是自然,既夸下了海口,必要办到!”
两人低语时,兵船已过,客船靠港,下船时,却被穿着灰黑中袄,头戴凉笠,上身套着“巡”字马甲的兵丁拦住。
“你们的辫子执照呢?”
兵丁傲慢地指过来,两人对视一眼,压住火气,掏出过太平关时办的“辫子执照”让兵丁查验。
“你们最好绑在辫子上,不然这一路可有得罪受。”
见两人是湖南商人,兵丁缓了口气,还好心叮嘱一句。
待过了关卡,装作商人的那人冷哼一声,“就这一事,那李肆就该杀!”
伴当却没了言语,似乎另有心声。
深夜,两个漆黑身影掩在阴影中,朝着白日勘定的天王府摸去,飞檐走壁,穿街越巷,如幽灵一般,很快就靠近了惠爱大街。
“该死!这都是寅时了,为何还这般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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