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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挂断了电话,唐亦宁往椅背一靠,气得去拍方向盘:“都有病都有病都有病!一个两个都是神经病!”
冷静下来后,唐亦宁开车上路,开着开着,她觉得,这也许是个机会。
一个和霍云舟当面坦白的好机会。
她马上就要去广州了,已婚的事暂时不能告诉莫姐,但可以告诉霍云舟,好好地对他解释,他应该能明白她的苦衷。
如果他生气,她就诚恳地向他道歉,隐瞒感情状态真的只是为了找到工作,他要是不能理解,那唐亦宁也没办法。
后续,她会把娅仕玫交给薛明,薛明是金牌销售,工作能力绝对没问题。唐亦宁现在要做的就是努力稳住霍云舟的情绪,希望他不要因为她而迁怒望金。
唐亦宁先赶到染厂,因为排污执照的关系,面料、拉链、织带等需要染色的产品都是在专门的染厂区染色,那家染厂距离望金拉链有十公里远。
从下午到晚上,唐亦宁就在染厂盯着布带染色,又带着染完色的布带跑回望金拉链厂,求爷爷告奶奶地让生产部加个班,尽快帮她打样,说自己第一天会来厂里拿样品。
一通忙完,回家时天早就黑透了。
江刻已经吃完晚饭,人在书房,餐桌上有留给她的菜,电饭煲里温着米饭。
唐亦宁吃饭、洗碗、洗澡、洗衣服……从客卫出来后看向两扇卧室门,想了半天还是回到主卧,卷着被子早早睡觉。
江刻什么时候上的床,她也不知道。
——
一月四号一早,江刻醒来时身边空空如也,同样不知道唐亦宁是什么时候起的床。
他颓丧地躺在大床上,抬手抓抓头发,起床去洗漱。
江刻和窦钧约了今天再次面谈。坐在窦钧的办公室里,江刻精神不佳,眼睛底下挂着两个黑眼圈,窦钧问:“你没睡好啊?”
江刻“嗯”了一声,有点儿不耐烦:“窦总,咱们废话少说,别的也不用聊,就聊聊补偿吧。”
窦钧真要被这死小子气疯,觉得这件事完全是江刻自己在作死,他只要处理得稍微圆滑些,都不至于搞成现在这样。
窦钧到底是惜才,说:“刻儿,先别急着谈补偿,这事儿还有转圜余地。明天晚上我要见伍德良,到时候我再和他聊聊。如果,我是说如果,他要求你当面向他和他女儿道个歉,就把这事儿一笔勾销,以后不会再来管你在杋胜的发展,你愿意吗?”
江刻挑眉:“道歉?”
“对啊,道歉,我也会向他道歉。”窦钧说,“咱们别再提你已经有对象这件事,别专门去戳人家的心窝子。就说你年轻不懂事,现在专注于事业发展,这几年一直在为公司拼命,所以很多事没考虑周全。然后表个决心,说自己会继续努力工作,哎随便你怎么说,就表明一个态度:我错了,我改正!请对方大人不记小人过,明白吗?”
江刻不觉得自己有哪儿需要向伍德良和伍静璇道歉,说他单身的是窦钧,窦钧也是真不知情,伍静璇又一直没挑明心意,江刻才会被迫装傻。
总结起来就是大佬生气完全不讲道理,让大佬丢面子、不开心,大佬会去找自己身上的错吗?不会!错的永远是他们这些小虾米。
江刻权衡了一下利弊,想着这事儿要是真能过去,他就要向窦钧提出带项目组的要求,干一年管理再跳槽,他的发展前景会更好。
江刻问:“要是道完歉还不行呢?”
窦钧说:“这你放心,我肯定会先和对方谈妥,谈妥了再来找你,真找你了就是没事啦!你要是能哭一鼻子那更好,以后就啥事儿都没有了。”
江刻听笑了:“你觉得我是那种会当人面哭鼻子的人吗?”
“这不是演戏嘛。”窦钧劝他,“做人要适当地学会低头,因为你还没那么强大,想要随心所欲你至少得等自己财务自由吧?刻儿,这事要是过了,你该升职升职,该加薪加薪,伍德良那种人啊,心眼儿小的时候是巨小,气量大起来,过几天就把你给忘了。”
江刻考虑了一会儿,点头:“行,我低头,我道歉,等你通知。”
——
这一周莫惠清不在钱塘,去青岛和大连出差了,要赶在放假前和那边办事处的负责人一起把大客户都跑一遍,请对方吃饭,并且安排好新一年的工作。
莫惠清不在也好,唐亦宁不用向她解释自己为何还不能给出答复。
她一直守在厂里,样品出来后打了辆车送去梁总的工厂,又坐地铁慢悠悠地回到星云坊。七点多,江刻还没回来,唐亦宁从冰箱里拿了点猪肉解冻,又去阳台上拿蔬菜。
阳台是一个天然冷藏室,江刻会把青菜、白菜、冬笋丢在那儿,唐亦宁煮好米饭,简单地炒了两个菜,自己先吃,给江刻留好饭和菜。
一直到晚上十点多,江刻都没回来。
唐亦宁猜测他是故意晚归,避免与她再起冲突,心想这样也好。
她也不想见到他,不想和他吵架。
这人明明长得很帅,帅到唐亦宁少女时期会星星眼地仰望他,可前一天那顿架一吵,听到江刻说出来的那些话,唐亦宁对他真是从头到脚哪哪儿都看不顺眼,早上起来还对着身边呼呼大睡的他做了几个鬼脸,恨不得踹他几脚。
那条霍云舟寄过来的礼服裙,唐亦宁拆开看了,真是漂亮,手指抚上面料,能感觉到那一针一线都是人民币在燃烧。但唐亦宁没试穿,她把裙子折好放回礼盒,只收起了那份邀请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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