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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子便把江楼月请到了内室,上了茶才欠身出去。
江楼月视线随意的扫了一圈,这屋内的摆设,无一不是上品,有些东西只怕皇宫也未必有,那软塌上铺着的,应该是紫狐皮毛织就的皮裘吧?
“真是奢侈。”江楼月嘀咕了一声,要知道紫狐可是狐狸里万一挑一的,制作这样一条能盖住整个人身子的皮裘,不知道要猎杀多少只。
她坐在榻上试了试,手不经意抚过光滑的皮毛,又看看自己手上捏着的香包,忽然有些犹豫。
这家伙精致惯了,能看得上她这歪歪扭扭的粗糙玩意儿?
可是皮毛好滑好舒服啊,屋内的香气也好闻,她有些累了,不知觉就靠到了软榻上。
……
她做梦了。
梦里,还是谢尧。
是前世她嫁给谢尧之后的一段日子,那段日子,她冷言冷语,对谢尧的一切都不屑一顾,谢尧偶尔见面调侃两句,若是她没反应,他还会出言讽刺两句。
这家伙的嘴巴是真的毒,竟然说:“你再喜欢谢流云又如何,还不是做了我的王妃。”
当时的她怒火暴涨。
谢流云怎么不喜欢她了,明明是谢尧设计坏了她的清白,让自己不得不下嫁,如今还得了便宜又卖乖!
她横眉冷目,谢尧却还厚着脸皮凑上前来抱她,说:“认命吧,谢流云根本不喜欢你。”
她大怒,喝了一句:“谢流云喜不喜欢我关你什么事?他至少行的端,不像你……肮脏!浑身的玫瑰香气,你就是个娘娘腔,给我滚远一点!”
谢尧僵住。
后来,王府后院的一园玫瑰全部移走了。
她得知消息的时候只冷笑了一下。
而如今——
香气。
药香,混合着玫瑰的香气飘入了鼻息之间,和她梦里的香气一样。
她蹙了蹙眉,梦里,场景转换,有谢尧玩世不恭的脸,狭长的眼眸之中,那一抹伤心和自嘲刺目的很,他说:“你真的让我去信阳?”
“谢尧——”她低喃,伸手去抓他,想告诉他别走,别去,那是她设的陷阱,不可以。
手却落入了一人宽厚的掌中。
江楼月张开眼,看着眼前的人有些怔忪,梦境和现实没有结合,她喃喃说:“你别去,我后悔了——”
眼前的少年眉眼飞扬,深邃的眼眸之中含着几分笑意,渐渐把梦境中的脸映的模糊,谢尧扬了扬眉,“做梦了?”
“我——”江楼月醒了大半,想把自己的手抽回来。
谢尧却不松,一手捏着她素白的手,另一手撑在软榻上,把她堵在自己和软塌之间,眼底似有流彩闪烁,他低声问:“梦到什么了?”
“没……没什么。”
“我可都听到了,你在喊我。”
他的语气很轻,带着几分笑意,还有几分不易察觉的得意,仿佛是得了糖果的小孩子一样,口气轻快:“快说。”
“你听错了。”不知为何,江楼月忽然觉得脸有些热,别开脸闪避他的视线。
谢尧忽然笑了起来,一字字说:“没听错。”
他觉得心情愉悦,今天应该是最近这段时间,最高兴的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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