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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拔出夏月河颈上的匕首,割开碧儿的衣衫,再三吸气,眼一闭,猛的扎在她背上。尚未凝固的鲜血顿时喷溅我一身,极重的腥气令我亟欲呕吐。
夏月楼坐在一旁,伸手掩着嘴巴,泪眼迷蒙,我看她一眼:“你别看了。”
她摇头:“我没事。”
我叹气,手腕试压,将匕首深刺进去,从碧儿的脖颈处拉向腰际,皮肉撕开,鲜血直溢,声音令我毛骨悚然,我再也忍受不住,一把松开匕首,转身干呕。
九厄尸障,以童男处女的脊骨配以血梵谱,邪气颇重,属极度阴狠的巫术。传言施阵之人会自损阳寿,我虽对寿命这类事看得极淡,但要我亲手抽出血淋淋的脊骨,我实难做到。
我深吸一口气,再吸一口气,清定神明,转身准备一鼓作气,却见夏月楼的玉葱纤指已将碧儿的皮肉剥开,鲜血流的到处都是,汇成几汩,顺着陡峭的房檐涓涓下淌。她哭着用匕首割断骨头下牵连的血肉筋脉,而后把脊骨递给我。
我艰难说道:“先,先放着……”
我极快撕下碧儿的衣衫,伸手蘸血,在干净的一面绘以血梵谱。而后我从包中拿出一截于华木和避风铃,将于华木削成木屑,均洒在脊骨上,再以血梵图包裹,缀上避风铃。
我凝集神思,将脊骨抛掷出去,隔空移至鸿儒广场上,默念咒语。
广场上数万之人,阳刚人气冲天而起,我这微弱的巫术能起的作用不大,但迷乱住纠缠花戏雪和卫真不放的那些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我看向夏月楼:“你背的动我么?”
她点头,未等开口,我又道:“你舍得抛下碧儿的尸身么?”
“初九……”
我严肃道:“楼顶艳阳高悬,碧儿的尸身曝晒在此,极可能魂飞魄散,你想好,带我还是带她。”
她神情一愣:“魂飞魄散……”
我望向天际,山岚高矗,云层翻涌,莫名觉得它们迭迭如我往昔流年,望云山上的岁月于脑中急荡而过,大多为欢乐场景。
我心中蓦地升起些凭栏望江的豪情豁然,我淡淡道:“你知道魂飞魄散有多严重,碧落黄泉再无此人,无法轮回,无法投胎,你带她走吧,好生安葬。”
“那你……”
“我留下未必会死。”我伸手指向鸿儒广场,“你快些吧,卫真他们要脱身了。”
夏月楼摇头:“不,我不会抛下你的!”
她转身捡起夏月河的长剑:“初九,碎尸可会魂飞魄散?”
我大惊:“你……”
她苦笑,执剑比一剑花,如水般流泻,明晃出满眼银光。
她低吟:“碧儿,对不起……”
说罢长剑急挥,登时将碧儿尸身碎成数段。她剥下夏月河的外衫,将碧儿的尸骨包做一团,捧在怀中,而后弓下身子:“初九,你上来吧。”
“你,你如何负荷得住……”
她语声坚定:“我虽武艺不精,但气力尚有些,别怕。”
话音刚落,花戏雪背着卫真疾飞而来,浑身浴血,我来不及细看他们的伤势,夏月楼急速将我拉到她背上:“快走!”
欢宾客栈和二一添作五想是都去不了了,我琢磨去何处再寻一藏身之所,却见花戏雪已带着卫真远蹿出去,跃上了南城高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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