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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选择杀一人救百人。”钟晚沉吟。
“我做错了吗?!!”
翁佳原本低沉的声音,此刻变得尖利,喘着粗气的向前倾着身子。钟晚却看清了,她不是一只恶鬼,而是一只撞得头破血流,被人剥了皮的困兽,因为面目全非,所以看起来骇人的像是恶鬼,其实只是一只痛到发狂的象。
最开始追求的,不过是安稳。
钟晚收回视线,将手中的报告推了过去。
“从你家里找到的心脏,你解剖过。”
逐渐冷静下来的人重重的砸回座椅中,宣泄过后,翁佳的表情反倒丰富了不少,她扫眼白纸上密密麻麻的黑子,扯出一个嘲讽的微笑。
“没什么,我就是想剖开看看,他们的心里装的究竟是什么,又能有多黑。可惜了,也不过是红色的。洗干净之后甚至还会发白。”
“钟教授,可笑吗?”
钟晚不答,只是收回报告,低头将它合住:“恭喜你,如愿了。”
接着便起身要走,翁佳脸上却有短暂的怔愣,出声叫住了她。
“你……不问我为什么让向聪秋杀了应军翔吗?”
钟晚转头,对上马上迷茫的眼睛:“应军翔不死,还会有第二个邱振生。这不是什么难题。”
翁佳一愣低头笑了出来:“是,所以干脆顺手杀掉好了。”
“可是翁佳,这个世界上不止一个邱振生,也不止一个应军翔。”
钟晚站在灯光下,顶部的光晕打在她的发顶,晕出一圈光晕,像是神的使者,可嘴里却说着残忍地事实。
翁佳摇头:“但是也有数不胜数,钟教授这样的人对吗?”
钟晚沉默着离开,她没办法回答,这个世界很难说好人和坏人谁跟多。
有了翁佳的证词,向聪秋的供述顺畅多了,他在向翁佳提出这个复仇者的邀请时,就做好了玉石俱焚的准备。向聪秋报复的念头始于一年之前,向勇不知哪里得来了母子二人的下落,没有经济来源的人,找上了门。对这个生物学上的父亲,向聪秋即使成人,骨子里也有本能的恐惧。要钱无果的男人,气急败坏的指着向聪秋说出了那句,他逃避了二十多年的现实。
“二十年前我能毁了你,二十年后我依然可以!”
受了刺激的庄英激发脑血栓,最后撒手人寰。
后面的事水到渠成,向聪秋发誓要带着向勇下地狱,如果他注定要被烈火灼烧,那么向勇也该在油锅里翻转。
高幸敲下结案报告的最后一个字,长叹一口气,有些怅然若失。顾梦之将手中的犯罪侧写报告扔给高幸,随手拉过椅子坐下。
“电子版发你邮箱了,你叹什么气?”
高幸一边将结案报告打印出来递给陈迦朗签字,一边摇头:“只是觉得翁佳和向聪秋这么做太决绝了,明明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在结案报告上签过字的男人,眉头紧锁的将文件推了回去:“这个案子归根结底还是普通人对司法体系的不信任。鱼死网破,就是指这样吧。”
花赫转着椅子冲陈迦朗伸出了个大拇指:“队长,用词正确。”
陈迦朗将手中的笔盖面色不善的砸了过去,花赫蹬着椅子闪身躲过,还没来得及嘚瑟,就撞到了人,扭头就见从办公室出来的钟晚被他撞了一个踉跄,一旁从法医室路过的谈议顺手掺了一把,替钟晚稳住了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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