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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第1页）

&ldo;我的确想念上京，可我也喜欢洛北的风情，这儿让我有一种，嗯，有一种……&rdo;阿雾低下头开始想怎么遣词，&ldo;自在，自由自在的感觉。&rdo;

&ldo;你的确自在了，居然敢换了男装去茶楼喝茶。&rdo;楚懋捏了捏阿雾的鼻子。

&ldo;哎，真想念呐。&rdo;阿雾笑道，&ldo;明日就到江城了，殿下容我进去逛半日吧，听说江城是洛北最繁华的地儿，我还没去过呢。&rdo;阿雾已经想好了，如果楚懋不同意，那么即使是撒娇，她也得缠了他应允，甚至可以出卖一点点色、相。

阿雾虽然懵懂，可她毕竟敏锐，这些日子里早捉住了楚懋的弱点。

&ldo;也好。&rdo;楚懋居然轻易地就答应了，这多少又出乎阿雾的意料了，她的料事如神，总会在祈王殿下这里吃败仗。

更有意思的是，阿雾以为自己要破费唇舌才能让楚懋同意自己只带冰霜出去，可他居然只是笑着点了点头，嘱咐道：&ldo;早些回来。&rdo;

江城有四季锦和德胜布庄在洛北一带最大的分店，阿雾在色色样样的锦缎前挑花了眼，每看一匹都忍不住问问冰霜的意思，最后将冰霜弄得不厌其烦，主动地站到了店门外。

阿雾转过身像狐狸般地笑了笑，她晃动的耳垂上缀着的一对刻着卍字的明珠，早就惊动了四季锦的大掌柜。

&ldo;夫人是？&rdo;江城的四季锦由柳京娘掌管，武大掌柜每年年末都会进京向柳京娘述账，因此他同柳京娘还颇熟，但至于上头的大老板他可就无缘得见了。因此今日武大掌柜乍一看到这对以往只见其图不见其物的四季锦最好令物，难免有些激动。

阿雾看着武安惠眼里的怀疑，不以为忤地笑了笑，从随身的荷包里掏出一枚私印来，呵了口气，示意武安惠伸出手来。

武安惠伸出左手，阿雾笑着摇了摇头，他这次换成右手，阿雾在他的手背上盖下一印，上书&ldo;四季如锦&rdo;四个篆字。

&ldo;不知大老板有何吩咐？&rdo;武安惠的表情瞬间变得尊敬而凝重起来，他万万没料到大老板会是个女人，而且看起来如此年轻，如此柔弱，若非亲眼所见，打死他他也未必肯信。

阿雾对这位武掌柜的上道十分满意，她时间本就不多，也就开门见山地低头吩咐了几句。

武安惠听了阿雾所说的消息后，这下是诚心诚意地服气了，胡夏互市，可是他盼望已久的事情。只是不知这位大老板是何来历，这样隐秘的事情，连他们在洛北的眼前都没报回来，大老板就知道了，还千里迢迢地来了江城。

最终阿雾选了五匹锦缎，武安惠亲自替她抱上了马车，阿雾背对着冰霜，将自己的兜帽取了下来，冲武安惠一笑，&ldo;武掌柜，下一回我见你，可就不盖章了。&rdo;

武安惠掐了掐自己的脸，才回过神来，心里道，亏得自己四十好几的人了，否则从此还不得失魂落魄不可。

阿雾回去的时候，心里还有些心虚，但是楚懋居然一点儿不问她的行踪，只说：&ldo;那匹雨过天晴的你用来做件褙子应该不错。&rdo;

阿雾点了点头，她心头也是这般想的。

一路向东，霜雪初霁后，已经可以遥遥望见上京外头的清凉山了。阿雾心里头着急，可又不知该如何开口，不过可以想见的是，一旦入京，楚懋应该会忙得脚不沾地儿，等他空下来同她聊天时，只怕已经太迟了。

阿雾的手指无意识地在小几上敲着，楚懋看了她两眼，她都没察觉。

&ldo;有心事？&rdo;楚懋问道。

阿雾愣了愣，摇了摇头道：&ldo;也不算什么心事，只是这一路我都在寻思，即使金国尔汗同殿下谈好了条件，可他手下的那些部落肯不肯服从，万一他纵容那些部落来寻衅呢？&rdo;

楚懋挑了挑眉。

阿雾知道自己有些越矩了，大夏朝不许女子干政，不过因着在洛北时，楚懋私下偶尔会问她的意思，所以阿雾这才大着胆子地想再试探试探。

&ldo;你有什么想法？&rdo;楚懋问。

阿雾静默了片刻，告诉自己要沉住气，但是大好的机会在眼前，她又不能不贪心。&ldo;刘厚芳不善兵事，殿下又回了京城，若要镇住金国尔汗，恐怕朝廷还得另派骁将来镇守。&rdo;

&ldo;唔。&rdo;楚懋点了点头。

阿雾见楚懋并不反感她议政，受到了莫大的鼓励，继续道：&ldo;殿下心里可有人选了？&rdo;

楚懋笑了笑，&ldo;你怎么问我，这事我可做不了主。&rdo;

阿雾心头暗啐一声，楚懋就是这点儿不好，什么都藏着掖着，一颗心九个窍，话里话外都让人抓不到把柄，这种事情已成本能，连在自己面前也是遮掩再三。

&ldo;可是若这个人选错了，殿下的大计恐怕会受影响。所以，我不信殿下对此事毫无打算。&rdo;阿雾往楚懋身边凑了凑。

楚懋放下书，好像直到此刻才正视了阿雾的话，&ldo;那你猜猜我的打算。&rdo;

&ldo;当下虽立了大功，可朝堂里颠倒是非，混淆黑白的人有的是，依我看，殿下回京后必受人猜忌，所以若是殿下要推荐自己人去洛北，恐怕必受阻拦。&rdo;话至此，阿雾忽然想起了自己的二哥荣珢，荣珢虽然还需要历练，可深受隆庆帝赏识，又是楚懋的舅兄，岂非很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