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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不是不肯,是怕你知道反而不好,你看,咱们现在这般,多自在。&rdo;
迎绣似懂非懂地点点头,&ldo;自在是自在,但……&rdo;
她似乎还想说什么,却听见一个小厮在窗外唤她,&ldo;迎绣,你还躲这里偷懒,咱们小姐回来了,前面人手不够,辛奴姐姐你去前面帮忙。&rdo;
迎绣忙放下手中的活路,&ldo;小姐回来了么,哟,那我们今儿去前面伺候的,可不是都有赏了么?&rdo;
那小厮道:&ldo;谁都知道,咱们小姐大方,赶紧跟我过去,晚了辛奴姐姐该恼了。&rdo;
迎绣站起身,&ldo;这就去了,可又急什么,往常不也是传一班子小戏,几房的姨娘们聚一起打叶子牌嘛,哪里要得了我们这些近前伺候的。&rdo;
小厮瞥了瞥嘴巴,&ldo;你知道什么,今儿青州府衙并盐粮道上大人的夫人们也来了。厨房那边请的是操席的孙大娘子,办三百两一席的宴,我刚过来的时候,瞧着后院里活鸡活鸭地圈了满满一地,你不想去见识见识?&rdo;
迎绣喜笑颜开地往门前去,&ldo;孙大娘子的席?听过没见过啊,我这就过去。&rdo;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道:&ldo;我们小姐大方,每回回府都是阖府皆赏的,你等着,晚上我定有好东西给你瞧。&rdo;
纪姜点了点头,笑容却慢慢地僵了下来。
宋意然回来了。
宋府的花厅上,陆以芳坐在上首,陈锦莲在她的旁边,其余几房妻妾或坐或立相陪。其余几位官家夫人张氏分坐于花厅两。红香软玉,莺莺燕燕地围了一堆。陆以芳叫挂了雪帘子,那那一日有小雪,人多,室内也不见得冷。
只是宋简不在。
同知夫人见陆以芳上了两巡茶水,似在等人,开口问了一句:&ldo;宋先生今儿不在家吗?&rdo;
陆以芳点了点头。
她知道东厂负责押运皇帝赏赐给晋王年礼的人来了,之前象征性地拜过晋王之后,便来请见宋简。宋简不太愿意把梁有善的人明目张胆地带到自己的府中,所以在升平楼摆了酒。辰时就出去了。
&ldo;嗯,今日另有公务,不在府中&rdo;
正说着话,外面传来了人声,门房的小厮在外面道:&ldo;夫人,小姐回来了。&rdo;
听小厮口中的称谓是小姐,众人大都猜到了,宋简的妹妹宋意然来了。有些人的脸登时就垮了下来。
到不是她们有多不待见宋意然,而是不论夫君官职大小,她们都是明媒正娶的正室,退一步说,但凡有些是得脸的妾室,也都是入了宗谱的,哪里愿意和宋意然这个出身军营,没名没分的女人同席。
更要命的是,她们发觉陆以芳今日下帖将她们请来,竟然是为了给宋意然做陪的。
气氛一时间有些微妙,陆以芳看了一眼陈锦莲,陈锦莲忙站起身,&ldo;我去迎一迎杨夫人。&rdo;
她刻意拿捏了&ldo;夫人&rdo;这个称谓,也是替陆以芳摆明了态度。毕竟是在宋家府第,从来没有扫主人面子的道理,夫人们查人眼色,都纷纷堆起笑脸。往花厅门前看去。
宋意然撑着一把伞进来。
她穿着簇新的水红色短袄,下面是月白色的缠枝花绣月华裙,外头罩了一件灰鼠的大毛氅子。她人很瘦,生过一场病后更加清减得厉害,如同一把孱弱的骨头裹在皮毛之中,却另有一段病态的风流。
众人都不懂,就这么一个弱不禁风的病美人,怎么就把杨庆怀那个风流浪子迷得神魂颠倒,为了她,差点里内院的女人都不要了。
宋意然显然并不在意在场人的想法,敷衍地与众人见过礼,便坐到了陆以芳身边。
&ldo;兄长呢,今日不在府中吗?&rdo;
陆以芳让辛奴递了一盏热茶与她,&ldo;在王府公干。怕要喝了酒再回来。&rdo;
话音刚落,跟来的小厮在外问道:&ldo;夫人,您从意园带来的东西怎么搁。&rdo;
宋意然站起身,走到门口道:&ldo;我的行礼听府里的人安排,另外那一车上的东西,找人替我搬到花厅前头的院子里来,我有我的安排。&rdo;
跟来的人应声去了,陈锦莲道:&ldo;杨夫人,打算同我们乐几天啊。&rdo;
宋意然一面往后走,一面褪下身上的大毛氅衣,虽然衣着厚实,却仍能看见衣料下那嶙峋却纤弱风流的骨头。
她没有回到陆以芳身边,而上靠着陈锦莲坐下,&ldo;还是同你们热闹过正月吧,兄长不过年节,你们这里也不铺张,我若再不来,你们几时能得乐子。&rdo;
张氏笑道:&ldo;想来,杨夫人富贵,就消磨这么几天,行礼都是几大车子。&rdo;
宋意然捧着手中的茶稍稍抿了一口,&ldo;我的东西到不多,有好些,是带给兄长府中这些个做奴婢的。张夫人,您也知道,我在意园就那么大一处地方,兄长也好,杨大人也好,看不上的东西,都往我那里堆,我还为难着呢,这不,借花献佛,我也能落个好不是。&rdo;
她一面说,一面向外面瞧去。
花厅前面是一片十米见方的院子,四面围着月季花圃,此时花叶皆凋零,景致肃杀。园中间有两处石台,上面放置着青花瓷缸,缸中养莲,这会儿也是枯萎之像。院子的场面被这些东西切割开来,显得并不宽敞,也不好安置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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