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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第1页）

历来革新除弊时，最先被揪住的对象定是有足够分量的，下场也要足够惨淡，才好起到&ldo;杀鸡儆猴&rdo;的震慑作用。

段玉山无奈苦笑：&ldo;在这件事上，皇帝陛下自己也没做什么好表率，估计在武德一朝是不会有什么麻烦的。&rdo;

或许这也是赵诚锐一直有恃无恐的原因。

&ldo;只是眼下的三位热门储君人选，个个都不像会忽视这个问题的主，&rdo;段玉山深吸一口气，&ldo;信王殿下若再这样下去，待将来储君登基，只怕这烂摊子就留给你来担苦果了。&rdo;

赵澈清冷哼笑：&ldo;那也未必就是留给我的苦果，或许我父王并不想将这苦果留给我。&rdo;

&ldo;这信王府若不交到你手中，只怕将来倒得比哪家都快，&rdo;段玉山对此是深信不疑的，&ldo;虽信王殿下在此事上不大拎得清，王妃殿下与侧妃倒是一直很清醒。&rdo;

在府中继任者问题上，虽需赵诚锐来做最终决定，那也需酌情考虑徐蝉与孟贞的意见，这两位在继任者问题上说话是有一定分量的。

只是徐蝉与孟贞都是柔善性子，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轻易与赵诚锐撕破脸死扛。

&ldo;母妃与侧妃都不容易，难得这几年稍稍舒心些，我在她们面前也不忍多说什么，&rdo;赵澈以指尖轻抚蒙眼的锦布条，&ldo;等下月初成王府樱桃宴过后再看吧。&rdo;

&ldo;也好，&lso;绣瑶班&rso;那头我会派人再跟，若是……&rdo;段玉山抬眼见他的动作，忙话锋一转，&ldo;求你别摸眼睛了行不行？你当你那是&lso;杏林圣手&rso;？多摸两下好得快是怎么的？你可真……&rdo;

&ldo;闭嘴！&rdo;赵澈面上霎时爆红。

这些读书人怎么回事？一个两个用词都不严谨！没事提什么&ldo;摸&rdo;字？！

第二十六章

徐静书今日要做的&ldo;芝麻糖箔脆&rdo;，从食材到做法都相对平常，在信王府这样的门第是不会出现的。但对外头寻常人家的小孩儿来说就稀罕了，毕竟这东西须得等到有谁家宴客摆席时才机会吃到。

含光院掌厨大叔进府已有十几年，却也是贫户出身，自还记得这味零嘴。当徐静书问他要齐材料时，他就隐约猜到是要做这个了。

&ldo;表小姐手艺是真好，会得也多，小时在家中常吃这些零嘴？&rdo;大叔背着双手，乐呵呵与两个小竹僮一道支着脑袋看她利落倒水和面。

这两年多徐静书在这小厨房内做甜点零嘴不是一回两回，与掌厨大叔和小竹僮们混得熟，大家都知她做东西时不需旁人搭手太多，便只凑在她旁边看着，陪她说说笑笑打发时间。

徐静书利落地将糖和香油倒进面中，笑吟吟答道：&ldo;小时家里煮饭都得数着米，哪有许多零嘴吃？只是乡间人情厚，有谁家摆酒办席时，附近邻里都得出人头去帮忙。我母亲身体不好，便只好叫我去。&rdo;

约莫从她六七岁起就是这样，那时她还没灶台高，旁的事帮不上了太多，大人们往往只能打发她去做点心、零嘴的小灶边打下手。她天生就是个记性好的，什么东西看人家做过一次就能学会。

&ldo;家里拮据，我虽在别人家学会了，也没什么机会自己做，许多东西都是在这里来之后才第一回做。&rdo;

对自己窘困的出身家境，徐静书一片坦然。她觉得，早年在家的生活虽清贫窘迫，却并不是需要她羞耻惭愧的事。毕竟从前战时世道艰难，大多数普通人能活着就很不容易，没法强求非得活成多好的模样。

这也是她对新朝怀抱希望与热忱的缘由。如今一切都在向好，只要别好吃懒做，有手有脚就能奔出活路，多好。她小时做梦都不敢想得这么美。

正当她兀自感慨时，有个小竹僮坏笑起来：&ldo;那要我说，表小姐可真是艺高人胆大！这几年做给大公子吃的那些，竟都是头一回做！难道就不怕万一失手做坏了，大公子吃了要发脾气？&rdo;

&ldo;你瞧不起谁啊，我哪回失手了？&rdo;徐静书以齿沿轻刮唇角，贼兮兮笑着说反话，&ldo;而且表哥是大人，不爱吃甜的。都是不好意思拂了我面子才吃的。勉勉强强咽下去，哪儿吃得出来做没做坏。&rdo;

其实她知道，表哥待人不苛刻，即便当真做坏了味道不好，他也不会冲谁发脾气，最多少吃两口外加脸色不好看罢了。

说着话，她麻利地切了酥油化进水中，再拌上炒好的椒盐，又倒进和到一半的面中。

另一名小竹僮笑着起哄：&ldo;大公子不爱吃甜食是真，可要说&lso;勉强&rso;，这就不对了。那是大公子待表小姐格外好，不愿表小姐伤心，每回都捧场吃得干干净净。不信换小五姑娘来做试试？保管大公子看都不看一眼。&rdo;

哪里是什么&ldo;格外好&rdo;，他就是喜欢吃甜食！徐静书使劲和着面，两腮鼓着空气撑得圆圆的，心下大声腹诽，脸上却莫名烫了起来。

&ldo;口没遮拦！你让大公子怎么&lso;看&rso;？！&rdo;掌勺大叔笑笑，照那小竹僮后脑勺拍了一记。

小竹僮惊觉自己说错话，摸着后脑勺尴尬傻笑。

见他知错，掌勺大叔便没再多说，又笑呵呵转口道：&ldo;不过，表小姐在大公子这儿啊，那确实是不一样。&rdo;

反正含光院的人都瞧得见，赵澈对二姑娘、小五姑娘和小六姑娘这几个妹妹虽也关爱，却绝没有像待徐静书这般细致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