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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第1页）

&ldo;我生了张替你背锅的脸是吧？&rdo;赵絮没好气地握拳在他眼前挥了挥。

&ldo;按照储君最初与我的约定，启用我，是想让我对方方面面的事务进行查漏，以便将来补缺，&rdo;赵澈坦然又无辜地一摊手，&ldo;我既察觉泉山防务有漏洞，自有责任提醒皇城司与执金吾的人及时补上，以防范于未然。至于事情走向稍稍偏离我的预期，导致生出点小风波，这种事自当由储君裁夺。&rdo;

他说得有理有据，赵絮竟无法反驳，又好气又好笑。

其实从前赵絮与赵澈这堂姐弟二人的关系并不算十分亲近。还是去年赵澈出外半年后归来，主动找到赵絮，表示愿接受她早前的延揽进入她的阵营，两人才算是相互交付了信任，私下里的相处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慢慢亲近随意起来。

苏放将盛着剥好松子的小碟推到她面前，温柔笑道：&ldo;我记得你早上出门时，储君金符明明在右侧的。这是被殿前纠察御史逮住了？&rdo;

&ldo;殿前纠察御史&rdo;这个官职让赵澈竖起了耳朵。

赵絮拿小银匙舀了勺松子，面无表情地瞟了赵澈一眼：&ldo;有个新来的殿前纠察御史有点意思，叫徐静书。是你表妹吧？&rdo;

赵澈不愿对徐静书的前途造成违背她自身意愿的影响，几乎没太在赵絮面前提过她的事。

所以赵絮只是大略从成王赵昂那里得知&ldo;信王府有个投亲客居的徐姓小表妹，赵澈去年带她去过成王府樱桃宴&rdo;，今日算是头回照面，当时并不十分确定她的身份。

听她大致说了早上的事，赵澈莫名生出一种&ldo;与有荣焉&rdo;的骄傲，先前还有点闲散慵懒的坐姿顿时庄重不少。

&ldo;如此，倒是可以期许观望。&rdo;苏放手拿小锤慢条斯理敲着松子，轻笑。

他的话里有所保留，赵絮当然懂，赵澈也能听明白。

过去几年里不是没出过类似先例，只是还没人一上来就选中赵絮作为露脸对象而已。

有些低阶官员新上任时，或单纯因热血抱负，又或因投机取巧之心，在高位者面前的表现会刻意激进，试图引起注意获得平步青云的机会。

赵絮多年来着力提拔年轻人，看重的是年轻人锐意革新的勇气，与单纯热血的信念。但她也会担心其中某些人在受到重用后丢了来时志气，抛弃他们曾经言之凿凿的信念，后续尸位素餐、无所作为。

&ldo;嗯，找机会再看看，&rdo;赵絮冲堂弟笑得不怀好意，&ldo;放心，你表妹那也算我表妹，定会帮你好生打磨。&rdo;

要你打磨！小兔子得抱着哄着，瞎打磨什么劲？赵澈急了，嗓音大了许多：&ldo;储君可别故意吓唬人！&rdo;

赵絮被他这一嗓子吼得愣住。

苏放抬眼看看他，颔首笑喃：&ldo;瞧这宝贝的样子，或许不能是咱们的表妹，而是……弟妹？&rdo;

下朝回到御史台已是正未时。

徐静书与今日进内城当值的同僚们一道吃了过分迟来的午饭后，整个人才像又活了过来。

大家去御史中丞江盈那里复命的通途，沐青霓拉着她边走边问：&ldo;下朝那会儿你跑什么呀？我瞧你那时脸色煞白。&rdo;

&ldo;怕被人打啊！&rdo;徐静书压着嗓子，小眉头纠结紧皱，&ldo;我也不知什么运气，找茬的全是……不该惹人物。&rdo;

相比之下，那柱国鹰扬大将军贺征虽先凶凶训了她一通，倒是最为配合的一个了。

&ldo;哈哈哈，你可真行！我是说老远看着你们那边人全扎成一堆，你这头回当值就扬名立威，了不起，&rdo;沐青霓乐不可支地安慰道，&ldo;怕什么呀，不会打你的。&rdo;

&ldo;那不还是你告诉我，总有些小鼻子小眼的人防不胜防么？&rdo;徐静书含糊嘀咕，弱弱笑，&ldo;反正我……小心驶得万年船。&rdo;

沐青霓没听清她前头半句，便只笑着摇头揽住她的肩：&ldo;放心！若真有人动手，我帮你打回去！&rdo;

到了江盈面前后，几位资深员吏递交了今日当值记档，又禀明其中提醒后却不肯及时配合改正的官员。

由于徐静书今日纠错纠到储君头上，便将这事也提出来多说了两句。

江盈笑意欣慰地看向徐静书：&ldo;不怕？&rdo;

&ldo;怕到险些抖腿，&rdo;徐静书怂怂低了头，诚实无比，&ldo;后来忍住了，没抖。说话也没磕巴。&rdo;

&ldo;储君不会因为你恪尽职守就给你穿小鞋的，&rdo;江盈安以为她是在忧心自己的前途，便道，&ldo;那李骁骑虽惯常与咱们的人为难，但你也不必担心，他皇城司的官又碍不着咱们御史台的升迁之事。&rdo;

&ldo;我倒不是很担心这个，&rdo;徐静书抬眸觑向她，小小声声，&ldo;就是怕被人打。&rdo;

&ldo;咳，你这胆子胆子到底算大还是小？不担心自己前途，倒担心这个？言官御史打不得，这可是古往今来的惯例。&rdo;

江盈好笑地宽慰两句后，便叫他们散了。

可惜江盈的话并没能成功安抚到徐静书，她还是决定往后下朝都得像今日这样，跑快点！

因为江大人说&ldo;言官御史打不得&rdo;是&ldo;惯例&rdo;，意思就是这事没写进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