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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小桃还真的上下打量了一下林春,虽然比起别的男人瘦弱了些,可也远不是弱不禁风的程度,隔壁村那秀才才叫弱不禁风呢:“你嘴巴这么惹人厌,怎么给人当小白脸?年纪轻轻不知自给自足,净想着这种便宜事,对得起你奶奶么。”
林春本就是玩笑话,听她一本正经劝自己,也顺着她点头道:“你说得不无道理,看来我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好好干活养活我和奶奶好一些。”
胡小桃还以为她仍会胡扯上几句,不料这么快就转了念头,心下感叹,这人本质不是个坏的,只是没人□□罢了。
两人来回几趟才将地粗粗浇了一遍,林春锤了锤腰:“今日我可得歇着了,不然明早都该起不来了,你等明日再干也来得及。”胡小桃见天色的确是晚了,这么深更半夜,若是被人瞧见她和林春在一块儿,是怎么也说不清了。
胡小桃点点头,走到林春边上,从怀里掏出一双袜子来,递给林春。林春瞪大眼睛,不可思议,胡小桃将袜子往她手上一塞:“你总来帮我干活,我也没什么可谢你的,想你家里没个女人替你做这些,你奶奶又上了年纪,眼睛没那么灵光,就自作主张替你做了这个。”
林春有些惊喜,拿着袜子翻看着。她这辈子只穿过两个人给她做的衣物,娘还在的时候是娘做,后来便是奶奶做,她自己也会,但做得也不多。她是怎么也没想过,胡小桃会给她做袜子。
林春眼里都是欣喜,看着袜子满是欢喜,胡小桃瞧她这模样,才发觉姑娘给男人做袜子这事是多么暧昧,脸上有些发烫,生怕她误会了去:“你别多想,我只是感谢你,没有旁的意思。”
林春依旧笑得开心:“真没白疼你,我喜欢着呢。”胡小桃见她这高兴样儿,也不再多说什么:“那我先回去了。”林春点点头,将袜子收好,拎着两个水桶也回家去了,一路上哼着小调,一副春风得意的模样。
再看见胡小桃,胡小桃正在山上捡柴,林春甩下身边的一个朋友,跑到胡小桃边上,轻声道:“我穿着你做的袜子呢,你的手真巧,这袜子舒服极了,大小也是刚好。”
胡小桃这才有些后怕,若是林春这人不管不顾在旁人跟前大喊出来,自己替她做了袜子,怕是村人都道自己同她牵扯不清,她竟还知晓这关节,跑到身边来轻声说。胡小桃当下语气也比往日稍好一些:“我见你的脚不大,做袜子时便做小了一些。”
林春笑笑,也不知从哪里掏出几个鸟蛋,递给胡小桃:“你自己藏着吃。”胡小桃不肯接,林春便道:“我们在林子里下了套,待会儿这鸟蛋也没地方放,你拿着吧。”
胡小桃接过鸟蛋放在兜里,林春已经跑回那个朋友边上,那个人胡小桃并不认识,想来是别的村里认识的。那个人不像往日里林春的那群狐朋狗友在那儿哄笑,只是脸上也带着一丝暧昧的笑,叫胡小桃觉着有些不好意思。
胡小桃还没说什么,林春两人已经跑不见了。
地里的活在那天浇了水之后,也只剩下平日里的浇水除草等打理,胡小桃也就没那么忙了,也因此,林春也没再来偷摸着帮忙,已经有一段时间不曾见她,胡小桃也快将人忘在脑后,若不是村里总有人时不时提起林春。
听说林春前几日跟着木匠在村头打家具,那户人家丢了只鸡,他们怀疑是林春偷拿的,可林春不承认,他们便去林春家里搜了一遍,虽然没搜出什么来,仍旧一口咬定那鸡定是林春在外头偷吃了。林春一气之下,便将自己替那户人家打的柜子砸了个干净,然后把他们给的工钱给扔了回去。
这村子里便又开始奚落起林春来,说她三岁看到老,从小便不是什么好东西,大伙儿瞧她可怜,给她寻个活干,肯让她到家里打家具,谁知手脚不干净不说,还这么凶恶。
一时之间,村里家家户户都在告诫自家孩子离林春远一些。却也只敢背后说说罢了,全村也没人敢去找林春当面将事算清楚。没过几日,村子里又开始说起林春的风凉话来,无非说她人品性子这般差,就该娶了隔壁村那个出了名的悍女。
听闻那悍女如今年近二十还未出嫁,便是因为性子火爆,活脱脱一只母老虎,方圆几里都没人敢娶。大家玩笑着,若是林春娶了那人,倒是般配,兴许有那母老虎管着,林春便能学点好了。
胡小桃也听说了这些事,她倒是想去看看刘家村那个姑娘,是不是真的如他们所说,是个能管得住林春的人,虽然她并不觉得林春有他们说的那般可恶,但她名气这般差,怕是没有什么姑娘家里愿意把姑娘嫁给她的,若那个姑娘合适能干,倒也是一桩好事。
胡小桃还没来得及去管这闲事,自身难保了。她那天夜里起夜去茅厕,回来的时候听见舅母屋里提到了自己的名字。胡小桃心头一跳,不知舅母可是在向舅父告状,回想一阵自己近来并没有偷懒,有林春的帮衬,干的活都是家里最多最好的,不知舅母还有哪里不满意。
胡小桃瞧瞧走到她们屋外,凑近去听,这屋子本就单薄,那屋里的声音清清楚楚地传进胡小桃耳朵里。半晌,胡小桃心神不宁地回了屋,坐在床头许久都缓不过神来,一直到天微亮,听到鸡鸣声,才醒过神来。
胡小桃坐了一夜,着了凉,打了个喷嚏朝屋外走去,她要起来给家里做早饭,若是晚了又该挨骂了。只是胡小桃一边干着活,一边还在想着昨夜听到的消息。原来舅父舅母正盘算着将自己嫁给村东边的胡大力,那是个鳏夫,婆娘前几日才进了棺材的,不少人见过他婆娘死的模样,都猜是被他打死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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