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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第2页）

心中自有气恼，大动干戈之后，竟是竹篮打水。

转念一想，也不算一无所获吧。好歹是借着宫正司查出了这人是谁，不再她在明、楚氏在暗了，总归是知道了该防着谁，到底多了几分安全。

宫正司总要给这事寻个看似合理的收梢。最后公诸于世的结果，便是那尚服局的宫女是效忠于叶景秋的，因叶景秋的死而对苏妤怀恨在心，故而做出了这样的事。

合情合理，不知细由的人一时也难挑什么错。

张氏带着两位司正一并去成舒殿回话那天，苏妤恰好在殿里。手里削着一枚梨子，假作不在意地听罢了也未开口。皇帝沉了须臾，也未多言。

几人告了退，苏妤和皇帝都静默着，均是有所思量。

&ldo;这事……&rdo;皇帝先开了口，苏妤不知他想说什么，只全似无意般地接口笑说：&ldo;陛下从前还说臣妾太恨叶氏，如今可见她对臣妾的恨也不轻呢。&rdo;

皇帝轻声一哂：&ldo;是。&rdo;

说来叶氏也可怜，风光一时，家里一夕间被禁军都尉府查了个透。所幸皇帝还顾及些往日的情分，才得以按着容华礼葬了。如若不然，当真按着无旨自戕治罪，拖出去随意糙葬，怕是连个全尸都难保。

&ldo;过些日子要去避暑。&rdo;皇帝笑道，&ldo;这次远些，要准备什么，你提前嘱咐好宫人。&rdo;

&ldo;避暑？&rdo;苏妤轻怔，&ldo;今年并不热……&rdo;

&ldo;去年不是说好带你去祁川看看？&rdo;皇帝淡笑问她，&ldo;忘了？&rdo;

确实是忘了，她当时就没当回事，以为皇帝不过说说而已。要避暑，总是梧洵更近些、行宫也新一些，祁川虽是风景秀丽，却更费些事，皇家避暑，十次里能去祁川一两次便不错了。

&ldo;陛下不必为臣妾……&rdo;

&ldo;朕也想去看看。&rdo;贺兰子珩风轻云淡地截了她的话，端得是一副&ldo;谁说是为你去了&rdo;的神色。

&ldo;……&rdo;苏妤就不好再说什么，安心等着旨意下来便是。

启程那天，仍是一列马车浩浩荡荡地驶出皇宫、驶出皇城，引得城中百姓涌上街头，山呼万岁。

苏妤在马车里闷闷地不吭声，时不时抬头看皇帝一眼，拘谨得很‐‐临行前，皇帝叫了她过去，继而二话不说就把她&ldo;扣&rdo;在了自己马车里。

美其名曰：非鱼离不开子鱼，子鱼离不开你，除了让你过来没别的办法。

贺兰子珩吃着栗子，笑看着抱膝而坐、从上车到现在都没吭过气的苏妤，时不时地低头瞧一眼手里正剥着的栗子，剥好后随手递给了她：&ldo;别发愣了。&rdo;

&ldo;……&rdo;苏妤喃喃地道了一声&ldo;多谢陛下&rdo;，伸手接过来，吃了之后继续环膝坐着，看上去心事重重。

&ldo;怎么了？&rdo;贺兰子珩&ldo;蹭&rdo;了过去坐到她身边，&ldo;刚出宫就闷闷不乐？&rdo;

苏妤想了想，鞋尖碰了一碰趴在她脚边吃着东西的子鱼，低低道：&ldo;没什么……只是祁川这地方……&rdo;

皇帝不解：&ldo;怎么了？&rdo;

&ldo;听说和靳倾近得很……&rdo;苏妤说着抬眼睨了睨他的神色，皇帝一笑：&ldo;是。&rdo;

她有靳倾血统，不多，但到底也是有。自小在大燕长大，她对靳倾可以说是半分感情也无，可到底时时有人在她身边提着，近年来更是屡次因这血统而遭人议论。是以对于靳倾，她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本是没有多想，可是临行前她听说皇帝召了霍老将军和朵颀公主去祁川行宫一见。算起来，那是她的外祖父母，她身上的这点靳倾血统，也就是从朵颀公主而来的。

她与外祖父母并不熟悉，母亲霍念嫁入苏家后，生下了她与苏澈，早早便离世了，她几乎没离开过锦都。外祖父母则是四处游历，活得逍遥，于她而言只是传奇一般的人物。

此番皇帝特意对她说：&ldo;朕召了霍老将军和朵颀公主，让你见见。&rdo;

可见是好意。前几年里，她见亲人的机会太少了。可她却为此有些惴惴，目下又说起此事，她终于道：&ldo;臣妾……不想见外祖父母。&rdo;

&ldo;为何？&rdo;皇帝一怔。

苏妤默了一默，道：&ldo;这些年……关于臣妾与靳倾的议论……太多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