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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1页）

孙氏一惊，看了跪着的白芨一眼，眼神很是凌厉。

白芨惊恐地抬头，牙齿都在打颤。&ldo;老……老夫人……奴婢……奴婢没有……&rdo;

三娘又对跪在稍远处一直没有说话的三七说：&ldo;你的伤是怎么烫伤的你再仔细跟老夫人说一遍。&rdo;

三七抬起头，认真地看着孙氏说道：&ldo;奴婢端起了汤罐子，却发现那右手耳柄松动了，眼看着要断，奴婢心里一急便把手掌心贴在了汤罐子上将它稳住，不想却烫伤了手。&rdo;说着她又把那伤了的右手伸了出来，证明她所言不虚。

孙氏看了看眼神清澈神情不似作伪的三七，又看了一眼脸色已是惨白的白芨，心中已是有些偏信三七。

李嬷嬷心里一紧，刚刚只想着厨房里的人和白芨都众口一词，三七与白果这两个丫头定是白口莫辩，见她手上包着纱布也没想着要拆开来看一下伤，却是大意了。她想了想便向站在她旁边的福顺媳妇使了使眼色，示意她想办法把话圆上。

那福顺媳妇转着眼珠子犹豫了一会儿，却是低下了头装作没看到，李嬷嬷恨极。

三娘叹了一口气，对白芨说：&ldo;祖母向来慈和，你把当时的情形如实说了，万不可再欺瞒。&rdo;

白芨壮着胆子偷偷抬眼往旁边一溜，却看到了李嬷嬷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她咽了咽口水，似是想要说些什么。

福顺媳妇却突然指着白芨道：&ldo;好你个两面三刀，胆敢欺主的狡诈丫头。居然差点把我们连老夫人都骗了去！定是厨房里的人出了西厢之后你不慎洒了汤还把那耳柄撞坏了，却怕担干系便设了这个局把我们都绕了进去，最后让另外两个丫头替你背了黑锅。&rdo;

白芨被福顺媳妇骂得一懵，等反应过来了想辩白，福顺媳妇已经对着老夫人跪下了。

&ldo;老夫人，奴婢没有管好厨房奴婢认罪认罚。但这个jian猾的丫头在我们出了西厢之后定是在西厢逗留了会子，不慎弄洒了汤却往汤里参了水还想嫁祸于人，这种卑劣狡诈的丫头必不能再留。&rdo;

白芨扑到在地大声喊冤：&ldo;奴婢没有做过，奴婢是冤枉的，请老夫人明察。&rdo;

福顺媳妇却问在场的几个厨房的婆子：&ldo;你们可曾见她跟着出了西厢？&rdo;

几个婆子对视一眼，都摇头说不曾。

白芨环顾了一下，盯住了李嬷嬷，只想着扑上去求李嬷嬷救命。却不想李嬷嬷先她一步走了过来，冲着她就是踹心窝子的一脚。白芨惨呼一声倒地，却是喘着气半响发不出声来。

&ldo;老夫人，是奴婢的疏忽，让这等白眼狼进了内院。这丫头就交给奴婢处置吧！&rdo;李嬷嬷走到孙氏跟前恭声道。

孙氏闭上了眼睛，伸手揉了揉眉间，有些疲惫地摆了摆手。李嬷嬷向早就候在一旁的婆子们使了个眼色，那几个婆子一拥而上抬起摊在地上的白芨走出了正房。

三娘盯着白芨那软软垂下来的手臂有些出神，因那些婆子的拉扯雪白的前臂露了出来，手腕上面还套着一只银镯子，看着竟有些刺眼。

&ldo;小姐。&rdo;

三娘回过神来，见是还跪在一边的白果小声喊了她一声，那丫头刚刚死里逃生，现在却高兴得跟什么似的。

三娘朝她一笑，转身却跪在了孙氏面前。

&ldo;祖母，三娘不孝，放任院子里的丫头如此作为让祖母劳心，请祖母责罚！&rdo;

孙氏闭着眼睛没有说话，三娘便端端正正地跪着，屋子里的其它人也是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做声。

半饷，孙氏睁眼淡淡道：&ldo;罢了，以后院子里的人要多加约束，你下去吧。&rdo;

三娘恭恭敬敬地磕了头。

&ldo;其实这也怪不得三小姐，府中之人谁不知道三小姐性子软和？这院子里那么多丫头婆子，总有几个jian猾的，见主子年幼心善就起了些歪心思。三小姐院子里的管事嬷嬷是先三夫人的辱嬷嬷赵嬷嬷吧？&rdo;李嬷嬷上前掺了三娘起身，一边笑道。

三娘垂了垂眼睛，温声回道：&ldo;是的。原本母亲在世之时是想着要让赵嬷嬷回了家去与家人团聚，也好报答嬷嬷辱养之情。却不想赵嬷嬷家人在早年灾荒之时就已失散，竟是遍寻不着了，母亲便也歇了这心思，只想着要好好供养着以全孝道。&rdo;世家规矩，辱母若是夫儿还在，主人家为示恩义，是可以予以厚资放辱母出府的。但若是这辱母投亲无望，那么主人家必得要赡养终老。

李嬷嬷笑道：&ldo;那是自然，王家的家训便是&lso;信德孝悌让&rso;五字。依老奴看，这孝字可是重中之重，先三夫人与三小姐都做得很好。只是这李嬷嬷年纪毕竟是大了，荷风院虽说只住着你们三房姐弟，那也是正正经经嫡出的三房少爷小姐，这院子里的事儿可也不少且干系重大，她难免有时候会疏忽了，你瞧今天这……&rdo;

三娘低头，抚了抚衣袖上的绣竹隐纹。

李嬷嬷上前一步，到了孙氏面前笑道：&ldo;老夫人您看，这赵嬷嬷在我们府中这么些年，也算是尽心尽力，今日奴婢就为她向老夫人讨个恩典。她如今年纪大了不如让她到庄子上去荣养，也好让人知道我们王家对孝之一字的重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