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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第1页）

他头上沉重的龙形玉簪已经拿下，双眼微微闭着，似乎已经睡着。聂无双站在屏风边，想迈步却发现自己的脚在发颤。

他是皇帝，大应国的皇帝。他代表着权力，地位，财富……所有所有女人梦想的一切。

空气中有什么微微的颤动。聂无双仔细听了一会，这才发现是自己的心跳。

她可以怒斥顾清鸿无耻绝情，也可以冷笑着面对萧凤清的利用。

可是偏偏面对着面前的他，她忽然觉得深深的不安。

可是已经走到了这一步，踏过了千山万水，她不就是为了能最终找到可以报仇的办法吗？

萧凤青说，他要的是大权在握的一天，可是他不知，作为一个被弃下堂，流落街头，甚至亲眼看着满门族人被抄斩的女人，她要的更是权力！一种可以报仇的权力，可以任意处决生命的权力。

她知道自己的想法不对，甚至邪恶，可是，这是她唯一的办法。

她轻轻走到他的榻前，慢慢跪下。

萧凤溟忽然睁开眼，在看到她那一刻，他的眼神由迷惘渐渐变得柔和而含义不明：&ldo;你怎么进来的？&rdo;

他的口气没有责备，也没有任何的不悦，甚至一如她和他初见那样温和。

&ldo;皇上。&rdo;聂无双跪着靠近几步。仰着头，恰好露出她优美的下颌与那一小片玉样肌肤。

萧凤溟坐起身来，虚扶了她一把：&ldo;无双姑娘，有什么为难的事要来求朕？&rdo;

聂无双忽然失声，脑中纷杂芜乱。她想说什么？或者她想要的是什么？明明想好的措辞忽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ldo;妾，想要服侍皇上。&rdo;沉默了许久许久，她终于说出了这一句。可是说完，她立刻后悔了。她把头深深伏靠在地上，他衣袍的下摆轻轻碰着她的脸，幽幽的龙涎香荡入鼻间。

有那么一刹那，聂无双觉得自己从未这样低入尘埃。他是皇帝，而她和他不仅仅是天与地的距离，就如现在，他俯视着她，不知心中是怜悯多一点，还是鄙夷多一点。

她宁可他像萧凤青那样，轻|佻风|流&ldo;你也就这张脸还不错。&rdo;或者如周宁那样，急色难忍。

可是，都没有。他只坐在榻上，安静得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也许，这就是帝王。聂无双模模糊糊地想。

&ldo;你的父亲聂卫城，朕曾经见过，在朕还是太子的时候。他曾为齐国使节来应国递交国书。为人谦卑有礼，相貌十分儒雅，即使后来听说他成了难以定论的权臣，但是朕一直相信他不过是当年风度翩翩的外国使节。你的哥哥，聂明鹄，朕曾听闻过他曾一日退敌千里，爱兵如子。是个十足的少年将军。&rdo;他忽然开口，口气淡然。

长长的一席话，聂无双无法接口，只能更低地伏下身。这些曾是聂家的荣耀，聂家的男人个个优秀。可是，是不是这样也会招来天妒？

&ldo;你知道朕为什么不会收你？&rdo;淡然的一句话，却令聂无双心头彻底地冰冷。她慢慢地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ldo;因为妾身不但是聂家的千金，也曾是齐国相国顾清鸿的妻子。妾身残花败柳，不敢玷污皇上。&rdo;一字一句，她从未这样贬低过自己。自己贬低自己。

&ldo;不。&rdo;萧凤溟摇头：&ldo;朕从不这样看待过你。&rdo;

&ldo;那是……因为什么？&rdo;聂无双心中忽然涌起希望。

&ldo;因为你的大哥。&rdo;萧凤溟站起身来。她的眼随着他的走动而动。

&ldo;不……我大哥……&rdo;聂无双心头掠过不解。

&ldo;听说他逃到了秦国，现在估计正要被秦国皇帝重用。&rdo;萧凤溟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