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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4章（第1页）

&ldo;我自己会走。&rdo;聂无双整了整身上脏乱的衣服，慢慢地走入这皇宫最偏僻最冷清的一角之中。

&ldo;娘娘！……&rdo;杨直焦急的声音在身后越来越远，聂无双不回头，只是麻木地向前走去。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她心中黯然轻叹一声，冷冷地走入了阴暗而漆黑的永巷之中……

…累…

打来冰冷的井水，把脏衣泡软了，然后抹上皂角，再用沉重的木槌一遍遍用力地敲打。如此反复两遍，最后再用井水清洗。聂无双不记得自己洗了多久，终于可以直起酸疼的腰，歇一口气。

&ldo;洗好了？别偷懒！还有一大堆呢！&rdo;夺魂追命的声音又在身后传来，聂无双叹了一口气，转过头，低头听着那声音的训斥。

&ldo;快洗，这天阴沉沉的不知道还能不能干呢，再不洗怎么交差！快点！&rdo;永巷的张嬷嬷恶声恶气地上前。

聂无双沉默接过她手中的脏衣服盆子，抹了抹已经冻僵通红的手，拿了木桶继续去提井水。

张嬷嬷看着她被风一吹就要倒的纤细身影，冷哼一声，不屑道：&ldo;我可不管你以前是不是什么皇后太后，在永巷里，你就是伺候人的奴婢，别妄想着跟我较劲，识相点，好好干活，偷懒的话，我手中的鞭子可不是吃素的。&rdo;

聂无双踉踉跄跄提来井水，不小心脚下一绊，整个人扑到在地上，木桶中的井水&ldo;哗啦&rdo;一声倒在了地上，也淋湿了她身上单薄的衣服萌。

张嬷嬷一看自己训斥的话还没说完，聂无双却立刻出了纰漏，气急败坏地挥起手中的鞭子，不分青红皂白地抽上她的身子。

聂无双只觉得背上火辣辣地痛，痛得整个人不由在地上蜷缩成一团。

&ldo;我打死你这个偷懒的，我打死你！居然说了还敢不听，故意的是吧？我打死你！……&rdo;张嬷嬷边骂边狠狠地抽打。聂无双只是抱着自己，一声不吭，任由如雨点的鞭子落在身上。

张嬷嬷打得气喘吁吁，却见聂无双连一滴眼泪都没有，&ldo;呸&rdo;地一声骂道：&ldo;晦气！晦气！跟木头人一样！你是聋了还是哑了，还是心里盘算着怎么报复我这老婆子了？啊？‐‐&rdo;

聂无双抬头看了她一眼，苍白脏乱的小脸上一片沉静。她低下头，清晰的说：&ldo;不敢。&rdo;

&ldo;没有？！&rdo;张嬷嬷看着缩再地上的聂无双，终于得意笑了起来：&ldo;谅你也不敢，我告诉你，进了永巷一辈子就没办法出去了！想当年许皇后，还有淑妃，还有前朝的明妃，一个个还不是死在了这里，不对不对，淑妃不是死这里的……&rdo;

张嬷嬷想起了什么，猛地看着聂无双：&ldo;淑妃是被你赐死的。&rdo;

聂无双冷冷自嘲一笑，不再吭声。

&ldo;起来！做死啊！难道以为摔倒了就不用洗衣服了吗？&rdo;张嬷嬷中气不足地喝道，她在永巷中可是听了不少关于聂无双的传言，淑妃这一茬还是这时候才想起的，想当年淑妃的风头劲，竟是死在自己面前这个瘦得不成人形的女人手中……她心里不由打了个寒颤，决定要好好观察观察这被打入冷宫的聂无双。看她到底是有什么翻天覆地的能耐！

聂无双吃力爬起来，也不顾身上一身水一身泥，开始继续洗起来。清水洗去衣服上的污渍，却洗不尽她身上的罪孽与过错。她沉默地洗着，听着耳边张嬷嬷或骂或侮辱的话，神思却渐渐飘远……

&ldo;聂妹妹！‐‐&rdo;一声熟悉的呼唤声从院子边传来。张嬷嬷一怔，等回头看清楚来的人是谁，这才惊慌地迎上前：&ldo;哎呦，奴婢参见敬皇贵妃娘娘！娘娘万安，娘娘金安！&rdo;

敬皇贵妃看也不看张嬷嬷一眼，急忙上前拉起犹自在洗衣服的聂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