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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第2页）

&ldo;哪个给你气受了?快别哭，&rdo;钟老夫人起身不久，见小孙女这样狼狈，也是讶异，心疼道：&ldo;说出来，祖母给你出气。&rdo;

钟意扑通一声跪下，哭求道：&ldo;祖母，你救救阿爹吧……&rdo;

话音落地，周围仆妇面露诧异，钟老夫人眉头也跳了一下，示意下人扶她起身：&ldo;你这话从何说起?&rdo;

&ldo;阿爹离家之后，我心中总觉得不安，便抄录佛经静心，哪知昨夜将将睡下，便有菩萨入梦示警，&rdo;钟意跪地不起，说到这里，泪如雨下：&ldo;菩萨说，阿爹此去必然遇险，怕是回不来了&rdo;

钟老夫人原本还提心吊胆，听完却笑了：&ldo;梦境之事，如何能当真?好孩子，快别自己吓唬自己了。&rdo;

不，那不是梦!

钟意很清楚，那都是真真切切发生过的事!

父亲死了!

钟老夫人不信，钟意如何肯起，想起前世祖母临终时所说的话，她膝行上前，哭道：&ldo;菩萨说，阿爹四岁落入枯井时便该命尽，只是钟氏祖上积德，方才送他还阳，现下这一劫能否渡过，却全要看您如何了，祖母!&rdo;

先前她说那些，钟老夫人还当是小孙女做了噩梦，并不如何在意，可儿子幼时落井这事，却没几个人知道，因为年岁太久，连越国公自己都忘记了。

她变了脸色，肃容道：&ldo;果真是菩萨说的?&rdo;

&ldo;祖母!&rdo;钟意唯恐她不肯信，一个头磕在地上，用力之大，额上竟见了血：&ldo;真的!您救救阿爹吧!&rdo;

&ldo;好孩子，你先起来，&rdo;钟老夫人亲自将她扶起，这才察觉小孙女两手冰冷，握在手心里暖着，她焦急问：&ldo;菩萨是怎么跟你说的?你一五一十的讲，半句也不要落下。&rdo;

&ldo;泾阳连日大雨，到十月二十一日，青明山发生山崩，&rdo;钟意语气颤抖：&ldo;父亲从那里路过，后来……&rdo;

今日已经是十月十六，距离山崩，也不过五日了。

钟老夫人心里一紧，一针见血的问：&ldo;可能救吗?&rdo;

&ldo;能!&rdo;钟意决然道：&ldo;菩萨说阿爹此前南下救济灾民，身有功德，不忍他如此丧命，所以才来示警，只需叫他避开，便无碍了。&rdo;

&ldo;好孩子，&rdo;钟老夫人松一口气，连念几声阿弥陀佛，看向钟意时，眼圈红了：&ldo;祖母谢谢你。&rdo;

钟意眼泪止不住似的淌：&ldo;您快别这样说……&rdo;

&ldo;我即刻入宫，&rdo;钟老夫人定了心神，道：&ldo;请皇帝降旨。&rdo;

她身侧的嬷嬷微露迟疑，低声道：&ldo;是否太过扎眼了?老夫人致信给国公，令人快马送去，叫国公改了行程，也不会迟……&rdo;

她这番话当然是好意，自家小娘子虽然说得真切，但毕竟是梦中之事，倘若只是幻影，却兴师动众，该叫皇帝如何想?

&ldo;青明山下黎民众多，岂止我儿一人?&rdo;钟老夫人摇头道：&ldo;倘若山崩为真，我只说与我儿避难，叫其余人身死家毁，何其忍心。&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