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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6章（第1页）

&ldo;最后一个问题……重建和补修完33年前烧毁的部分后，这座馆的整体外观是不是有了很大变化？&rdo;

&ldo;哦！&rdo;

&ldo;也就是说，我从塔的阳台上坠落之前看到的这座馆的整体外观，比起33年前好像有很大差异。&rdo;

浦登征顺默默地点点头，用手指抚弄着雪白的胡子。他的手非常柔软，不像是老人的手。

&ldo;让我来回答你吧。&rdo;几秒钟后他说道。

&ldo;首先，关于西馆，我们尽量忠实地恢复原貌，在建筑的南端配上三层塔屋，墙壁多用黑色平瓦镶面，再刷上黑漆。南馆是木结构，外壁钉上护板，基本上也和以前一样。这两栋建筑中照例都精心设计了几处不太实用的机关，这一点你恐怕早就知道了吧。总之，可以说每一栋建筑在结构和设计上都没做过多的改动。&rdo;

征顺停下来眨了几下眼睛。

&ldo;只有一处‐‐&rdo;他继续说道，&ldo;只有一处因为青司君的提议，和以前相比发生了很大变化。&rdo;

&ldo;因为青司先生的提议？&rdo;

&ldo;是的，那是……对了，江南先生，要去实地看看吗？&rdo;

&ldo;啊？&ldo;江南忍不住惊叫了一声，&ldo;那样……可以吗？&rdo;

&ldo;话说到这里，也没法再对你隐瞒了。&rdo;黑暗馆馆主回答，&ldo;而且，也正是因为他‐‐青司君的指引，你和鹿谷先生才会到这座黑暗馆来。你和青司君的缘分不浅，这一点在你醒来之前我已从鹿谷先生那里听说了。凡是和青司君有关的建筑，你们俩都很感兴趣。至于为什么会这样，我相信我已经按照自己的方式理解了。&rdo;说着，老馆主又拿起手边的怀表，递给江南。这是&ldo;我把它还给你&rdo;的意思吗？

&ldo;只不过，江南先生，所有在这里看到的、听到的，在你回到原来的世界之后请不要告诉任何人，好吗？&rdo;

&ldo;好的！&rdo;

接过外公的遗物，江南坐正了点点头。

&ldo;那么……&rdo;征顺慢慢站起来，&ldo;我来带路吧。你能走吗？&rdo;

&ldo;啊，能走，我想不要紧。&rdo;

&ldo;走吧‐‐鹿谷先生，愿意的话，你也一起来吧。&rdo;

5

白发的黑暗馆馆主矍砾地走在前面，带着江南他们去东馆的玄关大厅。

客厅前面的长廊里并排着黑色的双层格子拉窗，地上铺着黑色平瓦。穿过左右打开的黑门，我们进入宽敞的大厅。但空间的光线依然微弱，和刚才相差无几。墙壁、天花板、通往二楼的回转楼梯……一切依然被刷成没有光泽的暗黑色。

据说这是建于明治时期的老西洋馆，尽管历经了漫长的岁月，但它内部的样子感觉和江南33年前看到的几乎没有任何变化。

当然，过分老朽的部分肯定逐个得到了修缮，如果仔细看，一定到处可以发现无情岁月留下的痕迹。尽管这么想，但最终，江南还是产生了妄想。异国的魔女达丽娅，她疯狂的&ldo;祝福&rdo;或许只对她最后的栖身之处‐‐这座黑暗馆才最有效地发挥着作用。

通往中庭的门是双开门，在它右首有座黑色的座钟。现在，它正带着和33年前相同的厚重感，悠然地计着时间。

门的上方是半圆形窗户，镶着深色玻璃。我突然发现它和33年前不同，竟然没有一丝光亮从那里透进来。这是……正想着的时候，征顺来到窗下，将漆成黑色的两扇门同时推开。

门外应该有个露台，铺着黑色炼瓦，向中庭方向突出。可是向打开的门后一看，江南才发现它已经没了。他不由得&ldo;啊&rdo;了一声。

‐‐那里是走廊。

昏暗的走廊没有一扇天窗，宛如隧道一般。可能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才没有光亮从半圆形的窗户中透进来。

征顺打开灯。

长廊的黑色天花板上一盏一盏地亮起了灯光。灯光依然很弱，好像就要被黑暗吞没似的。地上铺着黑石，墙壁上贴着黑色裙板，裙板上面的部分则是暗红色的。

&ldo;这‐‐这样的走廊……&rdo;

&ldo;以前没有，这是在重建西馆和南馆时新造的。因此，如果从十角塔看，这座馆的整体外观和以前不同。&rdo;说到这，馆主静静地退到门旁，&ldo;来吧！&rdo;他催促江南道，&ldo;走吧！你大概知道尽头是什么吧？我就在这里等你们，请‐‐&rdo;

江南老老实实地点点头，慢步走了出去，鹿谷默默地跟在后面。

走廊尽头的墙壁和左右墙面的设计完全不同，黑色粗糙的墙面看上去像是用大块石料垒成的。

江南直视着前方，慢慢地向前走。

每前进一步，各种各样的情景就不断复苏，错综复杂地在脑子里闪过。那主要是飞到33年前的&ldo;视点&rdo;通过中也，不，中村青司的经历看到的许多情景。其中也有很多是通过波贺商店的市朗以及坠塔青年‐‐真正的浦登玄儿看到的。还有&ldo;视点&rdo;飞到33年前的18年前，附在调包之前的玄儿身上看到的。

……黑黢黢耸立的十角塔。最上层昏暗的禁闭室。格子门对面出现的女性身影……诸居妈妈。妈妈！啊，妈妈……火，摇曳在宴会厅里的红色烛火。肖像画中妖艳的美女。异国魔女……祝福，达丽娅的祝福……血红的葡萄酒和红色黏稠的汤……你吃过了吧，玄儿少爷？玄儿……愿达丽娅祝福我们。吃，那肉！达丽娅的，达丽娅夫人的……你是说我一定要回答吗？我一定要回答……缺失，关键性的缺失，在这座馆中。令人眼晕的巨大闪光……妈妈！缺失一定在我身上。那可不行啊，青司！无情燃烧的大火……啊，妈妈，妈妈！被吓着了吗，中也先生？我对你……所灭亡者，可是我心？所灭亡者，可是我……妈妈！啊，妈妈！妈妈！妈妈！明白了吗，忠教？实际上啊，忠教你……躺在满是药味的病床上的那个人，看起来很痛苦的脸，那声音，那话语……深深烙在心里的场景。深深烙在心里……孝明，实际上啊……这是我的、我的记忆。你呀……不是我生的：我的、我自己记忆中的……大雨，不安的雷声，火山爆发的惨剧……可怜！所谓亡者，可是我……是我的心吗？都很可怜……人、村子还有树和山。大雨……还有‐‐还有那天的、那时的‐‐让我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