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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第1页）

&ldo;是呀。&rdo;柳士郎用拐杖敲了一下地面，&ldo;利吉没回来，肯定有他的事情。船的事情，的确要考虑一下，有很多办法呀。&rdo;

&ldo;让宏户造一些可以代替船的东西。行吗？&rdo;

&ldo;恐怕没那个必要。&rdo;当家人的判断很明确，&ldo;就算因为暴风雨，这个宅子成为孤岛也没必要担心。粮食充裕。等天气恢复，就通知一家，让他们把新船运来。这样，问题就解决了。&rdo;

柳士郎再次环顾四周后，说道：&ldo;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rdo;说完，他正准备转身，又猛地停下来，缓缓地扭头看着我。我不禁浑身僵直，他拄着拐杖，走到我身边。

&ldo;可能你已经听说了‐‐今天晚上是&lso;达丽娅之夜&rso;，这对我们而言是很重要的日子。这个夜晚就要来到了。&rdo;他低声说着，&ldo;今晚，我们将在&lso;达丽娅之馆&rso;举办宴会，你也要参加。这也是玄儿的愿望。&rdo;

我被弄得措手不及，斜眼看着玄儿。他正直直地看着我，看见我的视线后，他微微点点头，嘴唇边露出谜一样的微笑。但是‐‐

&ldo;可以吗？……&rdo;我不禁想起昨晚，在东馆的大厅里，当我被介绍给野口医生后，他冲着玄儿说了一句奇怪的话‐‐明天就是&ldo;达丽娅之日&rdo;，好吗？

&ldo;我是个外人，能参加那个特别的宴会吗？&rdo;

&ldo;是玄儿的希望，我同意了。&rdo;说完，柳士郎那苍白、轮廓鲜明的脸庞上露出笑容。浑浊的双眼睁得很大，鼻梁上满是褶子，嘴巴咧开……但没有笑声，很异样的笑容。

这简直就像……

今年夏天，我在有乐町的电影馆，看了一部英国的怪诞电影《吸血伯爵德古拉》。他的笑容挺像其中一个场面的……我紧紧闭上眼睛，想把这迪突然冒出来的联想赶出脑子。我心跳加快，似乎心脏就要蹦到喉咙了。

&ldo;那晚些时候，我们在&lso;达丽娅之馆&rso;见。&rdo;

听到柳士郎的话，我赶紧睁开眼睛，只见他背对着我，正要从房间离去。

第十章调查迷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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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鹤子和羽取忍轮换照顾蛭山后，其他人从南馆回到东馆。

野口医生和征顺直接回北馆，玄儿和我则先回饭厅。桌子上还剩着许多饭菜，但我们根本没胃口，两人坐在长桌两端，相互沉默着。

&ldo;这也是没办法吗？&rdo;我拿起吃饭前放在桌子一角的呢子礼帽，轻声问道。

&ldo;没办法……&rdo;玄儿忧郁地托着腮帮子，&ldo;你是说蛭山的事情吗？&rdo;他反问道。我点点头，戴上帽子。玄儿舒展一下肩头，眯缝着眼睛。

&ldo;不管怎样，他是没救了，只能听天由命‐‐我爸爸的决定是正确的。&rdo;

&ldo;你是说没必要报警？&rdo;

&ldo;这……&rdo;玄儿似乎犹豫着该如何回答，很快又眯缝起眼睛，&ldo;我爸已经说没必要了，没人会违背他的意愿。也是没办法。&rdo;

还是&ldo;没办法&rdo;吗？

其实，柳士郎的话还是有说服力的。现在就算报警，因为这里是深山老林，天气恶劣，又没有摆渡的船只，事情不会马上明朗。他说的没错。但是‐‐

即便如此，发生紧急情况时，通常的处理方法是立即报警，说明事情经过。就算今天是&ldo;达丽娅之日&rdo;……

&ldo;你父亲柳士郎先生患有眼病，是吗？&rdo;我有意识地换了话题。因为我觉得不管我怎么冲着玄儿提出异议，也不会有结果的，&ldo;是白内障吗？&rdo;

&ldo;是的。&rdo;玄儿叼上一枝烟，用他心爱的煤油打火机点上火，&ldo;这一年，病情突然加剧，水晶体浑浊得很厉害，视力也跟着下降。这两三个月，走路的时候要拄着拐杖了。野口医生劝他早点做手木，但爸爸怎么也不答应。&rdo;

&ldo;还没完全看不见吧？&rdo;

&ldo;白内障造成的视力低下和近视不同，视网膜上的影像白糊糊的，就像透过毛玻璃看外面的景色一样。最根本的治疗就是通过外科手术去除掉浑浊的水晶体。如果放置不管，就会演变为青光眼，那就恐怖了。&rdo;

&ldo;原来如此。&rdo;

&ldo;有些白内障和视网膜症是因为糖尿病引起的，但我爸爸没得糖尿病，也没有可能成为诱发因素的其他病史，纯粹是老年性白内障，从这点说，还是比较幸运的。但是对于我们而言，急剧的身体老化还是一个不吉的征兆，因此，最近我爸不太开心，情绪波动大，动则就会抑郁，这也没办法。&rdo;

&ldo;不吉的征兆……&rdo;我不由自主地嘟哝着这句话。

&ldo;急剧的身体老化&rdo;是&ldo;不吉的征兆&rdo;‐‐这是理所当然的。要说好坏，那肯定是坏事，不仅对于柳士郎而言，所有人都一样。

&ldo;我觉得他变得胆小了。&rdo;玄儿故意显得很平静，继续说下去，&ldo;我能察觉到现在父亲的心境‐‐混乱、失望，还有害怕……不管别人如何相劝，他都不愿做手术。这种心情也能理解。他才58岁，就这样……&rdo;

我不知该如何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