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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1页）

于是苏妤没死，她却死了。

贺兰子珩相信，这一世，她也会护着苏妤的。

&ldo;陛下。&rdo;张氏终于重重叩首，口吻坚定，&ldo;是奴婢受齐眉大长公主之托暗中照顾苏贵嫔，贵嫔娘娘并不知情。&rdo;

果然，面对他的逼问，张氏把苏妤择得干净。

张氏似乎听到皇帝松了口气，未敢抬头，听到他说：&ldo;那好，你把当年苏贵嫔戕害皇裔的事给朕重新提起来。&rdo;

什么？！

皇帝在她的惊惶中续言说：&ldo;朕不管你用什么法子，要让六宫觉得，这事兴许不是她做的。&rdo;

&ldo;……诺。&rdo;她刚犹豫不决地应了一声，皇帝又道，&ldo;此事你也要实实在在地给朕去查，朕要知道当年的真相。&rdo;

张氏几乎窒息。真相？他为何突然又对那件事起了疑心？

疑惑之下一时愣是没敢应声，却听得皇帝又道：&ldo;你不是有心还她个清白么？这次就循着你的心思去查，你能查到足够的证据，朕就还她清白。&rdo;

君无戏言。

张氏按捺着心惊郑重一拜：&ldo;诺，奴婢遵旨。&rdo;

还苏妤清白，这本是他心知必做的事，一时却拿不准如何重提才合适，如今蓦地被苏妤提醒了即将大婚就顾不了那么多了。总之先提起来，一来早晚要做到，二来她的罪名如被认为有了冤情，突然说不想立新后，也能得到一部分朝臣支持。

张氏告了退，徐幽回到殿中看皇帝是否还有别的吩咐。皇帝沉吟须臾，又道：&ldo;传沈晔。&rdo;

徐幽连忙应了声&ldo;诺&rdo;。

沈晔是亲军都尉府的指挥使，上一世时，这是他最信任的人之一。所以他不需要去考虑沈晔是否乐意帮苏妤，他只要吩咐沈晔照办便是了。

&ldo;陛下。&rdo;沈晔入殿后一拱手，神情一如既往的冷峻刚毅。皇帝半句过渡的话语也没有，开口即道：&ldo;朕要你办件事。&rdo;

&ldo;但凭陛下吩咐。&rdo;

他习惯于照办皇帝的每一道旨意，这一件却让他惊讶而惶恐，皇帝说：&ldo;你知道朕要大婚了，六礼已过两步，下一步纳吉，朕要无论如何都是&lso;不吉&rso;。&rdo;

沈晔短促地吸了一口冷气：&ldo;陛下您……您如此是……&rdo;

&ldo;朕知道自己在做什么。&rdo;皇帝口气平淡，&ldo;去照办。&rdo;

&ldo;可……&rdo;沈晔犹豫道，&ldo;那可是……太庙。&rdo;

&ldo;朕知道。&rdo;皇帝的语气仍是毫无波澜，言罢就淡看着他，直到他硬着头皮应了一句：&ldo;诺。&rdo;

皇帝让&ldo;纳吉&rdo;时的占卜无论如何都是不吉，说白了，就是要让他在太庙动手脚。

苏妤做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清晰的梦。

梦里她看到……好像是皇帝与窦绾昏礼的那日，章悦夫人在蕙息宫里冷笑着让宫人去请她。却不是去蕙息宫，而是长秋宫。

到了长秋宫椒房殿，宫女躬身请她自行进寝殿，她虽有疑惑却不敢不照做。

她看到榻上放着一套礼服，乱七八糟地堆在榻上，殿中却再无旁人。不明就里地四下望了一望，她就不敢多留地退了出去。

退出这本该属于她的椒房殿。

但她在殿门口被宫正司的司正荀氏拦住，荀氏向里看了一看，冷冷问她：&ldo;贵嫔娘娘在这里干什么？&rdo;

然后画面一片混乱，她什么也看不清、亦听不到自己答了什么。再回归清晰的时候，已是荀氏拿着那套礼服出来见她，她这才瞧见礼服上被剪刀剪开的两道口子。

接着，荀氏二话不说就押她去见了皇帝。

最后一个画面，是皇帝一掌掴在她脸上，大骂她：&ldo;妒妇！&rdo;

苏妤猛然惊醒，梦中的一切都那么真实。她的心惊、她的无助到现在都清晰地感觉得到。

甚至是脸上火辣辣的疼。

她抚着胸口缓了好久，才扬声唤道：&ldo;折枝。&rdo;

&ldo;娘娘。&rdo;一个宫娥入殿一福，不是折枝。她这才想起来，皇帝给她的霁颜宫补齐了宫人。看似是关照，其实……不如说是监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