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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第2页）

&ldo;陛下。&rdo;苏妤低垂下眉眼开了口，是他数日不曾再听过的冷漠口吻，&ldo;臣妾绝没有。&rdo;

总共七个字。一如从前他待她不好时一样，她只会给他一个言简意赅的答案，是或不是、有或没有，其他的解释，她半个字也懒得多说。

因为他不会听、更不会信她。

&ldo;起来。&rdo;他一声短叹扶起了她，继而便松了手，道了一句，&ldo;朕去侧殿歇着。&rdo;

方才的事难免尴尬，何况药力颇强，他不愿一会儿再有个什么意外‐‐这些日子下来，他看得出苏妤明摆着不愿意，若是这样&ldo;成了事&rdo;，只怕从此再也不能挽回她了。

皇帝转身离去。苏妤只觉身上一阵发虚，折枝连忙过来扶住了她。挥手让另一个宫娥退下，苏妤蓦地紧攥了折枝的胳膊，声如冷刃：&ldo;折枝，怎么回事？&rdo;

&ldo;……娘娘？&rdo;折枝怔了一怔，眉头浅蹙道，&ldo;奴婢也不知道，那酒……&rdo;

&ldo;那酒方才只有你动过！&rdo;苏妤厉色凛然，&ldo;旁人自可在事前动手，却又如何知道陛下今日会来、我今日会用那酒！&rdo;

只有刚才一直在身边的折枝有机会。

折枝僵住。苏妤凝视着她，眼底是深深的不可置信：&ldo;在宫里我只能信你，你怎么能……&rdo;

&ldo;娘娘，奴婢……&rdo;折枝神色张惶，踟蹰一瞬猛地在她面前跪□去，&ldo;娘娘恕罪……奴婢也是为娘娘好……&rdo;

&ldo;你还敢说是为我好！&rdo;苏妤气笑，折枝叩首哽咽道：&ldo;娘娘，您总这样不是个法子……纪夫人也是想帮您……&rdo;

&ldo;姑母？！&rdo;苏妤大惊，一把拉了她起来，急问道，&ldo;怎么回事？你说清楚！&rdo;

&ldo;纪夫人回去几天后就送了药来……&rdo;折枝低着头喃喃解释道，&ldo;她说那药效极强，一旦成了，也觉不出别的异样来……可谁知陛下……&rdo;

是父亲……

苏妤一瞬间便想明白了。如此急着成事的，只能是她的父亲。父亲曾经一度行事稳重，却在屡屡碰壁后愈发急躁。如今苏家几近倾覆，就如同姑母说得一样……他不甘心！

可是，他又怎么能……

他有没有想过，一旦有半分的纰漏，她就会万劫不复！

且……就这么出了纰漏。

苏妤感觉自己仿佛跌入了冰湖中，冷得彻骨，眸中的神色蓦地被抽空了一般，浑身无力地向后跌了下去。折枝赶忙扶住了她，惊慌不已：&ldo;娘娘？&rdo;

&ldo;折枝。&rdo;她凝视着地衣上的花纹静下神，&ldo;你记着……万不能让陛下知道是谁送的药来。&rdo;

&ldo;可是娘娘……&rdo;折枝错愕。如是事成，翌日醒来谁也不会觉得有异，自是不会牵扯上什么人；可目下……皇帝已然觉出了不对，那酒也端了出去，必是要有个说法。若是不把真相道出来，这罪名她岂不是要自己担着？

&ldo;没有可是。&rdo;苏妤紧紧抿了抿嘴唇，弄得唇瓣一阵发白，&ldo;我再惨还能有多惨？他要罚就罚吧，可是苏家……&rdo;她侧过头望着折枝，目光空洞，&ldo;若是再让他抓住这样的把柄……&rdo;

必定在劫难逃。

折枝登时后背沁出一层冷汗。扶着苏妤到榻边坐下，二人各自静默了许久，思索着出路。须臾，折枝看了看面色苍白的苏妤，静静跪了下去：&ldo;娘娘，您罚奴婢吧。&rdo;

苏妤心中烦着，全然没有心思多怪她：&ldo;事已至此，罢了。&rdo;

折枝却望着她平静道：&ldo;娘娘……您在宫里苦了两年，不能再为这事和陛下翻脸……&rdo;

&ldo;你是说……&rdo;苏妤微有一惊，随即摇了头，&ldo;不行，就算是你做的，说到底不还是只能是我的意思？又何必。&rdo;

&ldo;如是说奴婢心中着急，便私自做了这事想助娘娘呢……&rdo;折枝思量着道，&ldo;陛下会信吧……&rdo;

&ldo;不行！&rdo;苏妤断然摇头，听也不愿多听半句地皱眉道，&ldo;怎么能把你推出去……&rdo;

那些日子，一直是折枝陪着她。

&ldo;娘娘……&rdo;折枝狠一咬唇膝行上前，抬头望着她道，&ldo;娘娘……您得分得清轻重啊！您想想那两年的日子，谁都能踩您一脚……如今好不容易好些了、陛下肯待您好了，您不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