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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第2页）

沉默，无声的沉默。傅睿白刚刚一时间完全受情绪支配了语言，说出口和听到的话都没来得及消化沉淀，是陈述一句&ldo;你好像也一样&rdo;让她横冲直撞的情绪有了缓冲，她陡然意识到，他话里有自己经常在梦里才敢想象的暧昧。

&ldo;我想辞职。&rdo;为了给自己&ldo;降温&rdo;，傅睿白往后退了几步，背靠着墙面，勉强把话题引到别的地方。

&ldo;考虑清楚了?&rdo;

傅睿白点点头：&ldo;你怎么看?&rdo;

陈述垂下视线，他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出阴影，是傅睿白难得在他身上看到的，类似于乖巧的模样。他的思考时间并不长，很快抬眸看她。&ldo;考虑清楚了就辞吧。&rdo;他眼神幽静地说。

&ldo;裸辞吗?&rdo;

&ldo;这问题该问你自己吧?&rdo;

&ldo;我没想好。&rdo;

&ldo;所以这算考虑清楚了?&rdo;

傅睿白耸了耸肩。&ldo;对辞职这件事考虑得很清楚，辞完职去哪，还没开始想，或者我可以像你一样，gapyear什么的，也去环游个世界，都是选择。&rdo;陈述静静听她说着，神情未露出明显的认可或不认可，倒令傅睿白感到奇怪。&ldo;不给我建议吗?不像你。&rdo;

陈述笑了，忽然将手肘支在椅背上方，以放置他的脑袋。&ldo;我什么时候给过你人生方向的建议?&rdo;

&ldo;没有吗?&rdo;

&ldo;没有。&rdo;

&ldo;那为什么我觉得你有?印象里，你总是提醒我这个，建议我那个，好像我总是做错事一样。&rdo;这么说着，傅睿白脑子里确实浮现出不少他&ldo;教育&rdo;自己的情形，怪的是，这段回忆里，她竟然是上帝视角观看自己无措和为难的表情，这么多年来，她心里无时无刻不绷着一根弦，她得变得优秀，她得让他对自己无从指摘。

陈述目光沉静地看着她，好半晌没有说话。傅睿白找了个别处的视觉焦点，猜想着他在想什么。&ldo;看来我也给你造成压力了，我以为我只在感情中有这毛病。&rdo;他带着些颓丧的语气说。

傅睿白低头。&ldo;人在不清楚自己要什么的时候，很容易因为没有方向而懈怠，我本性不是个安于现状的人，所以，压力对我而言是好事。&rdo;

&ldo;很通透。&rdo;陈述赞许地说。&ldo;让我很骄傲。&rdo;

&ldo;作为老师吗?&rdo;

陈述没有立刻回答，过了一会儿，他的声音轻了些：&ldo;也作为一个男人。&rdo;傅睿白神色意外地看向他。&ldo;你毕业刚来的时候，很多人来跟我打听你，开些上不得台面的玩笑，那时候我特反感台里某种风气，所以很注意和你保持距离，包括夸你，都很少，让你以为自己差劲，很抱歉，确实是我的原因。&rdo;

傅睿白低头，以掩饰自己的情绪。她知道他说的风气是什么，一直都知道，所以才会这么久，这么长的欣赏他，年岁增长，见人见事越多，越懂得品性的可贵，陈述的存在是很多时候傅睿白在人生岔道口的指示牌，是他的高尚和自律让她相信，人的恒久魅力源于精神力。好比他和郑迪，同样是辞职，哪怕是裸辞，郑迪会说他养她，陈述会让她自己想清楚，并且支持他的决定。听上去似乎郑迪更让人感到窝心，只有傅睿白本人更能直观地感受到差别，陈述尊重她，欣赏她，并时刻让她感觉自己很棒。&ldo;不用抱歉，我都明白&rdo;傅睿白抬头看着他说，&ldo;不说我了，说说你，这回回来，还会再出去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