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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第2页）

他没有回答，只是凝视着齐悦，问道：&ldo;你想叫我什么？&rdo;

那目光对于一个陌生人而已过于专注和柔软，齐悦便避开了，答道：&ldo;……不是我想叫什么就‐‐&rdo;

&ldo;我什么都不记得了。&rdo;零说，&ldo;但是看到你的时候，觉得很怀念，很……喜欢，好像已经喜欢了一辈子那么久。这种感觉一开始让我觉得慌乱，不过我考虑了很久，还是觉得，人应该对自己诚实。所以你想叫我什么，那就是我的名字。&rdo;

齐悦试图纠正两个人的关系，&ldo;这是错觉。&rdo;她信誓旦旦的下定结论，&ldo;我们以前可能认识，所以你才会有这种错觉。&rdo;

&ldo;我们，以前认识？&rdo;零终于给出了正常的反应。

齐悦松了口气，&ldo;在你失去记忆之前……我们可能是朋友。&rdo;

&ldo;你知道我从哪里来？&rdo;

&ldo;嗯，我们两个也许都是地球人。&rdo;齐悦说。

零认真的考虑了一会儿，&ldo;地球也跟梵特尼一样，是个多智慧种族的星球吗？&rdo;

齐悦感觉他的措辞稍微有些微妙，却还是说：&ldo;呃……确实有不同的民族和人种。黑种人，黄种人，白种人……&rdo;

她的声音一点点低下去，因为她终于从零漆黑的瞳子里看到了自己现在的模样。

‐‐一只长着四条触手的大章鱼。

她忘了为了不让人认出来，她打开过手环上的屈光拟形器了。很显然，地球人的视觉不足以发现屈光拟形上微妙的光线扭曲，进而在脑海中反推出拟形体本来的样子。

她手忙脚乱的试图重新让那个时灵时不灵的手环打开操作光屏。失败之后，只好把手环摘掉，丢到床上。

&ldo;嗯……这是我本来的样子。&rdo;齐悦有些底气不足的解释道，&ldo;现，现在你相信了吧。&rdo;

喂喂，对方可是个能对跟他长得完全不像的四爪章鱼都产生&ldo;喜欢&rdo;的感觉的人，真的没问题吗！

&ldo;嗯。&rdo;零的目光温柔带笑，他说，&ldo;我一直都相信你。那么，在地球上的时候，我叫什么？&rdo;

齐悦精神仄仄的，却还是答道：&ldo;孟翔。&rdo;

&ldo;孟翔。&rdo;零跟着她念道，但是他的目光里却并没有找回过往的惊喜，反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低落，他问道：&ldo;在地球上的时候，你跟孟翔是恋人吗？&rdo;

&ldo;不是。&rdo;齐悦认真的告诉他，&ldo;我们是邻居、同学，很好的朋友，但不是恋人。你很喜欢飞船，梦想着有一天能够成为一艘飞船的船长，去更遥远的宇宙里航行、探险。你也一直很优秀，很执着，十八岁的时候就已经成了那艘飞船上的大副。可是……三年前，那艘飞船遭遇了小行星乱流……他们说你死了。&rdo;

死在宇宙里的人往往连灰烬都不会留下，所以齐悦并没有真的见到孟翔的遗体。

&ldo;当然，你也可能不是孟翔。&rdo;她轻声补充道，毕竟飞船失事的地方离这里有160亿光年那么远。她认真的思索着，而后终于想起了什么，&ldo;孟翔的肩膀后面有一块痣……他打完篮球经常会脱掉上衣，所以我见过。&rdo;

不知是不是错觉，零的眼睛忽然变得很潋滟，仿佛蒙上一层水汽。那种青涩的忐忑令齐悦一瞬间有些晃神。

&ldo;我身上也许没有。&rdo;他说，&ldo;如果没有，是不是就不能从朋友做起？我可以去做一颗。我有一段时间昏迷不醒，很多医生都诊治过。那种先天性黑素细胞可能会被判断为病变细胞，随手点去。我身上也许本来是有的……&rdo;

这种感觉很奇怪，但是齐悦并没有多想。她像任何一个合格的小白圣母女主一样，急人所急的安慰道：&ldo;不要紧，就算你不是孟翔也不要紧。你愿意跟我做朋友，我很开心。&rdo;

……她没发现，自己已经完全背离了&ldo;证实这个人是不是孟翔&rdo;的初衷。

齐悦的肚子适时的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