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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怎么也不及海什么棠在师兄心中的地位。&rdo;
&ldo;臭小子!&rdo;水墨恼羞成怒,伸手去揪丹青的耳朵。
&ldo;别……师兄饶命‐‐&rdo;丹青捂住两只耳朵跳开,&ldo;把粉揪下来就露馅了,师兄好歹等回家再说……&rdo;
水墨看他怪模怪样,笑道:&ldo;咱们家丹青上点妆居然足以颠倒众生,&lso;素颜堂&rso;的脂粉果然有脱胎换骨之效,怪不得怀山先生赚得金银满钵。&rdo;
&ldo;那也得多亏我这双点铁成金的妙手,才能不着痕迹浑然天成。&rdo;
&ldo;其实卢子晗心魔自生,才会一上来就中了招。那幅画他拿回去,也是个大大的隐患了。&rdo;
丹青淡淡的道:&ldo;还是那句话,看他造化吧。&rdo;
自此之后,丹青再不出门,在&ldo;宝翰堂&rdo;库房里加了一套临时铺盖,一直住到红莲谢尽,桂子飘香。这是江自修一开始就和他讲好的条件,帮他从彤城王宅取来当初瘦金临仿的《麻姑献寿图》,允许他在此基础上再造一幅更逼真的仿品卖给卢子晗。条件是不能让对方察觉和&ldo;宝翰堂&rdo;有半点关系,事后至少禁足半年,专心工作。当然,江自修肯答应他,也因为希望这样一来,再不会有人追究《麻姑献寿图》最初的真本从哪里来,又到哪里去了。
三月,长安侯府送了几幅字画到&ldo;宝翰堂&rdo;重装。取回去后侯爷极为满意,索性把府里的藏品统统交给郭掌柜,委托&ldo;宝翰堂&rdo;妥善处理,重新装裱。
内府御库同样也有一流的装裱工,问题是用料虽然考究,富丽堂皇之余总让人觉得千篇一律,呆板无神。&ldo;宝翰堂&rdo;重装的字画却极具匠心,根据作品本身的年代、质地、色泽、风格选用不同的搭配材料,纸、绫、帛、绢,不拘一格。两端的天杆地杆或铜或木或金或玉,务求协调美观。即使是挂绳和搭钩这样细小的地方也精心制作,毫不马虎。经过这番重装的作品,竟比原先增添了好几分神韵风采。其中几幅因虫蛀和湿气有所损坏的作品,由于装裱的用心细致,居然不觉破败,反而平添了些许古意。
长安侯一边慷慨解囊,一边不遗余力地替&ldo;宝翰堂&rdo;做广告。郭掌柜陪足了笑脸,才打发走好几家同样要求重装字画的大主顾。饶是如此,水墨丹青二人明年的工作日程都差不多排满了。更何况这样难得的机会,其中珍稀古品过手,当然要趁机留下仿本。兄弟俩通力合作,心聚神凝,眼观手写,到十月里的时候,除了重装侯府六十卷藏品,还一口气完成了八幅绘画法书的仿本。
&ldo;呼‐‐&rdo;丹青放下手中的条幅,长吁一口气。水墨拿过烘到正好的石镇,仔细把四边镶嵌的隔界再次压平,注意不让高温的石镇碰到画心脆弱的纸张。
&ldo;这团花黄绫若是拿到湖东宅子里洗两水,熏一熏,再镶这上边,就更合适了。&rdo;丹青意犹未尽的道。
&ldo;泄底的事儿也能干?除非你不想混了。&rdo;
&ldo;嘿嘿,说说而已。&rdo;丹青帮着把重装完毕的最后一幅画挂起来。过两日,等上边的胶定型干透,就可以请掌柜通知侯府来取了。至于那些仿本,在合适的时候,会拿到南边秘密出手。
&ldo;郭掌柜说给咱们两个月长假,你有什么打算?&rdo;
&ldo;先让我睡一觉,睡醒了再说。&rdo;丹青摇摇摆摆,直接晃到库房角落里的铺位上,&ldo;扑通&rdo;一声倒下去,就此见周公去了。
水墨怜爱的摇头笑笑,过去替他脱了鞋,抖开被子盖上。
长安侯一心想在年前把重装好的字画挂出来,又有一批准备做贺年礼,因此要得很急。不论是装裱还是临仿,无不极耗心力,偏生这一次又以绘画居多,多日连续高强度的工作,把这孩子累坏了。说起来,过完年,丹青就该十八岁了,不再是孩子了啊……
想到这,水墨心中一阵感慨。看看丹青纯真安祥的睡颜,忽然也觉得十分疲惫,干脆靠在床边,闭目养神起来。
&ldo;这半年几乎没见过西棠,不知道他怎么样了……上回东家的意思,大概年前要升我为供奉……西棠和我,都是身不由己的尴尬处境,今后会如何呢……他……心里到底怎么想……&rdo;水墨迷迷糊糊的想着心事,歪在一旁睡了过去。
腊月初八,走了差不多一年,到各处巡视一圈的江自修回京,召见水墨和丹青,带给他们几个有喜有忧的消息。好消息是:彤城一切安好,王梓园身体康健,尤其让人吃惊的是纯尾这一年屡有突破,进步神速,临仿作品游刃有余炉火纯青,堪称大器晚成。
丹青听了,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这是不是就是所谓情场失意,转而寄情工作,大有所成呢?不过勤奋的纯尾师兄一直以来追求的不正是这个么?无论如何,总归为他感到欣慰。
坏消息是,瘦金死了。
自从瘦金失踪,多方打听没有消息。最后&ldo;漱秋斋&rdo;白掌柜报给了太守府。因为牵涉到少数民族首领,太守十分重视。无奈西蜀人烟稀少,地势险峻,再加上语言不通,等找到西羌部落,已是半年之后。这才知道钳耳曾派人送瘦金返回,不料在曼图谷突遇暴雨,山石崩塌,一行人不及逃避,尽数葬身谷底。事后钳耳亲自寻访,只找到一两件散落的随身物品……消息传到京里,又过去了几个月,江自修亲自前往蜀州,却只从白掌柜手里拿到益郡太守转交来的一枚发簪,半截衣带。
这件事前前后后拖了两年才最后确认,江自修王梓园虽然难过,心中其实早有准备。反倒是水墨和丹青二人乍闻噩耗,如遭晴天霹雳。丹青想起瘦金遇难的时候,自己正在豫州逍遥,后来又忙着算计卢子晗,早把他忘到了脑后‐‐那《麻姑献寿图》的样子还是当日瘦金留下的,不由得心痛难当。
&ldo;师兄……你说人为什么要死呢……&rdo;丹青抬起头望着水墨,泪流满面。
第25章
其实江自修还带给丹青另一个消息:九月,卢恒转任秘书省丞,卢子晗外放凉州,做了夜泉县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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