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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第1页）

他声音里透着狡诈，沈绯衣眼中精光一闪，&ldo;你的意思是……&rdo;

&ldo;我的意思是咱们慢慢来，不能长别人的威风短了自己的志气，是不是?&rdo;小严使劲眨眼，手指了指窗外。沈绯衣看着他手势，眼里透出笑意，&ldo;不错，我开始有点相信你的话了。&rdo;

苏苏在旁边听得一头雾水，但见他们挤眉弄眼时很有些志同道合的样子，心里居然有几分喜欢，叹，&ldo;别操心啦，大不了就是下跪磕头，难道还要杀我不成。&rdo;

&ldo;别灰心别灰心。&rdo;小严一直摇头，嘴咋巴咋巴得像是刚吃过酸梅子。

邹府的人更加乐观，邹老爷看他们忙了两天毫无结果，再无顾忌，打发下人把木器什物堆到苏苏窗下，五姨太房间死过人，自然是不吉利了，专等苏苏搬出来好放杂物。

事到如今，苏苏倒也坦然，自己把东西收拾了下，打了小小包裹，身外之物不过是几件旧衣裳共头上那根银钗，小严看不下去，上去一把把她手按住，&ldo;你急什么，是胜是负还不知道呢。&rdo;

&ldo;胜负与我有什么关系?&rdo;她笑笑，&ldo;我不过是个苦命的丑女子，既然总要离开这里，是被人赶出去还是请出去都一样。&rdo;

小严听得心头惨然，手一松，立在原地没了声响。

反是小苏回头劝他：&ldo;严公子，你是个好心肠的人，只是同这些坏人打交道，咱们都成了鸡蛋往石头上碰，总是不行，你还是多听听沈大人的话，不要像我一样撞得头碰血流才晓得要学乖才好。&rdo;

&ldo;你怎么就知道他比较可靠?&rdo;小严勉强笑。

&ldo;我不知道，但沈大人行事沉稳心怀城府，虽然有些神秘相，可从没见他说错话，办错事，并且他是从东京来的人，见识本来在我们之上，我看，你凡事还要多听他的意见。&rdo;

小严被她软语相求，说得心灰意懒，长叹：&ldo;好吧，看来我真是眼皮子浅，连你都在替我担心。&rdo;

晚上天黑得快，小严回府整理了些菜蔬果品，提了个食盒给苏苏送晚饭，正好见沈绯衣从衙门回来，皱着眉头心事重重。想到苏苏下午说的话，小严果然学乖了，再不多话，脸上笑嘻嘻，将手上食盒一招：&ldo;沈大人，一块吃饭吧?&rdo;

苏苏已将房间打扫得干干净净，桌上的油灯已快用尽，邹府的人装聋作哑只当不见，小严只得又再回府去，等他带着灯油回来，却见苏苏把食物放满桌子，又从桌下摸出瓶酒来。

&ldo;这是怎么回事?&rdo;小严奇怪。

&ldo;没什么，我想借花献佛请两位公子喝几杯。&rdo;她腼腆地笑，低了头，可是小严眼尖，瞟到她发间的那只银钗已换成木钗。他眯起眼。

&ldo;真的没什么，&rdo;苏苏被他看得心里发慌，红着脸道，&ldo;明天我就要离开这里了，这些天幸得两位公子伸手相助，大恩大德……&rdo;

&ldo;喂喂喂，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扭捏?&rdo;小严打断她，&ldo;苏姑娘，我看你也是个爽气人，不会想把我们逼上不仁不义之路吧。&rdo;

&ldo;当然不会。&rdo;

&ldo;那就好，我问你，你要表示感谢也就算了，怎么把你身上惟一值钱的东西都拿去卖掉?莫说我们没帮到你什么忙，就算是真正帮了大忙，也不值得你这么倾家荡产呀。&rdo;他越说越气，转头问沈绯衣，&ldo;沈大人，你看是这个道理吗?&rdo;

&ldo;不错。&rdo;沈绯衣面无表情。

&ldo;难道你们要我把酒再退回去?&rdo;苏苏急。

&ldo;是!&rdo;小严斩钉截铁。

&ldo;不是!&rdo;沈绯衣更加肯定。

小严扭头瞪他：&ldo;沈大人，你就这么想喝酒?&rdo;

&ldo;苏姑娘请客，我当然奉陪到底。&rdo;沈绯衣淡淡的，不等小严发火，先抛了件东西出来，银子是极容易哑暗的金属，尤其在发间戴了多年之后，有些发垢黑，尤其它直别别钉在木头上，更像一件暗器而不是首饰。

&ldo;咦?&rdo;

&ldo;呀!&rdo;

苏苏大喜，扑过去把它捧在手心。

&ldo;苏姑娘，以后托人买东西时出手别这么大方，一瓶酒最多不过几钱银子，用不着把十两银子全打发给跑腿的人。&rdo;

&ldo;是。&rdo;苏苏低下头，偷偷把眼泪擦干。

小严跳起来，冲过去狠狠拍沈绯衣的肩，&ldo;嘿，真有你的!&rdo;对方还他一个高深莫测的笑，沈绯衣用一根手指头把他顶开去。

油灯重新亮起来，照着桌上满满菜肴，居然有一条活鱼三个生鸡蛋，小严尴尬地搔着脑袋：&ldo;没办法，我也是乘黑从家里偷出来的，摸着什么就拿什么……&rdo;

苏苏笑起来，看看他，又看看沈绯衣，十分感慨，灯光下小严天生的娃娃脸，虽然不够俊美但也端正清秀，尤其笑起来时眉眼弯弯，十分得人眼缘，沈绯衣更不用说，神仙似的人物，不知道自己是哪世修来的福气，能得到他们的照料，才举起杯子想说些感恩的话，句子就不由自主的溜了出来：&ldo;其实我以前不是这样的……&rdo;

小严与沈绯衣肃然一惊，同时放下杯子听她往下说。

&ldo;我十岁以前……也算是长得美……&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