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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第2页）

&ldo;那你可知，为何另一个姑娘突然扔开人跳回墙后？&rdo;他有些在意。若不是墨紫身手矫捷，恐怕那一摔会不轻。

&ldo;……&rdo;影子沉默一下，&ldo;因为我。&rdo;

&ldo;果然如此。&rdo;他还是猜对的。另一个丫头显然是带着墨紫跃下来，想必会武功。&ldo;看到你这个高手，自动退避了？&rdo;

&ldo;不……是。&rdo;叫华衣的影子犹豫着还是说了实话，&ldo;她是我小师妹。&rdo;

&ldo;既然你是她师兄，为何见你就逃？&rdo;哦？原来撞巧的不单是他，还有华衣。

&ldo;我师父从来只收男弟子，却收了个女娃娃回来当关门弟子。他有心教也还好，偏说自己弄错，以为是个小子，谁知是个女娃，怎么都不肯教功夫，把她扔给我们几个当师兄的，自己就跑了。当时我们还是贪玩的年纪，师父的话又不好不听，带着她有时难免没耐性，以至于她见我们怕极了。&rdo;几年未见，那丫头的轻功长进不少，不过内力未精进。

&ldo;如今你们倒是近了不少，有空何妨增进下兄妹感情。&rdo;听上去，就觉得几个半大不小的臭小子带一个小丫头，恐怕小丫头受到的欺负不少，怪不得地都不敢落又窜回去了。

&ldo;华衣此来，只为护公子安全。&rdo;奉命行事，无暇理会其他。

&ldo;果然不是讨人喜欢的性格，你的小师妹想必也是因此而避你不及。华衣，你今年三十有几？&rdo;遇上旧识，元澄情绪前所未有的佳，一夜不眠却神采奕奕。

&ldo;……&rdo;影子摇了摇，&ldo;华衣与公子同年，二十有四。&rdo;

&ldo;那你可真是老相了。&rdo;华衣奉命保护他，自昨日起。

影子又摇了摇，这次无声。

&ldo;可曾娶妻。&rdo;天快亮了，找人聊天。

&ldo;不曾。&rdo;个性不但不讨喜，长相也不好，平日一肃脸会吓得孩儿哭。

&ldo;我瞧你不爱说话。&rdo;问一句答一句的人，除非关乎他的职责。

&ldo;我的任务，只需用刀，无需用嘴。&rdo;说话能免则免。

&ldo;也不是啊，你的副手很能说。&rdo;是性格使然吧？

&ldo;所以他的刀没我快。&rdo;会说的人，不会打。突然想起小师妹那时候的啰嗦劲，全体师兄沉默，她还能一个人说得傻乐。

&ldo;看得出来。&rdo;像影子般让人容易忽略的存在，但一有突发之事，华衣强大的气息足以令对方胆寒。他不会武功，都能感觉到惊人的战意。&ldo;若你小师妹是来偷袭我的人，你可会手下留情？&rdo;

&ldo;不会。&rdo;说是同门，一起学艺那几年，实在谈不上兄妹情深。

对他而言，力气比他小一半，个头矮不隆冬的女娃，就是烦人的累赘。每轮到他带她时，他都没什么笑脸。当然，他平时也不常傻乐呵。不过，小衣不告而别的那日，他和师兄们一样，有被她背叛的气愤感。好歹相处那么久，便是不融洽，也有同门之谊吧。不说一声就走，实在很不懂规矩。大师兄一直对小衣唯命提耳的一句训诫，就是师门里谁都比她大。

说实话，在看到小衣跳出来的那一刻，他受到了很大的惊吓。一个以为今生都看不到的人，毫无预兆，还以那样的方式出现，保持冷静是很难的。小衣突然跃回墙内，很可能是被他当时的脸色吓到了。

&ldo;便是师妹，你也能手起刀落？&rdo;是吗？元澄不太信。

&ldo;若公子许可，我会留她性命。而且，她武功很差，不会威胁到公子，我二十招内就可点到她昏穴，让她三日不醒人事。&rdo;以前小衣呱噪时，二师兄发明了这招，从此就为大家所用。不过，他只练过，没在她身上用过。

这华衣倒实诚，明明心眼不坏，长了一副恶人面孔。元澄笑了笑，说一声可以了。影子立刻从窗上消失掉。不知是不是让他问得太狠，消失得似乎迫不及待。

抬起手，拇指食指夹了一颗纯白的珠子，因染上他的体温，有些紫红晕开来。曾以为不会有东西真正属于自己，然而却有了。

这颗水净珠，本是他用来换取性命的代价，但无论如何没想到，那个走私船的墨哥竟以&ldo;与君明珠&rdo;还给了他。在那之前，他不曾为她做过什么，唯以真心相交罢了。他却不知道，她会只因为他这个人，不是畏惧曾经位高权重的南德宰相，也不是想从中取利于可能还有油水的阶下囚，甚至将到手的水净珠又奉还给他。

若他面貌无损，风度翩翩，他还能假设她对他有意。年少得意入官场，投怀送抱的人不知凡几，他最烦的女人类型就是黏糊没脑袋的那种。可，偏他那时面目全非，手脚不灵活，潦倒到连自己也厌弃的地步。且与她说话，能感觉相当的智慧。再看她行事，真是不输男子的慡直。她要对他有意，那大概是瞎子了。

所以，他可以认为自己的这条命，要比一颗价值二十万的水净珠珍贵些吧。第一次，不是他用权势给了别人价值，而是别人给了他价值。

墨紫，如果以他这双望尽人心的眼来看，应该完全没有期望他报恩。她不期望他报恩，那他要不要主动把这笔人情债还了呢？

让他想想吧。

&ldo;你不知道啊？&rdo;纯金的扇子一扇，金风阵阵。

墨紫坐在那儿，被主位上金光灿灿的大少爷刺得眼晕目眩，手中杯子不小心泼出几滴来。事实证明，金扇子也好，纸扇子也好，起风的效果都一样。

&ldo;墨姐姐，小心。&rdo;扎着书童髻的可爱脸突然出现，并笑嘻嘻托住墨紫的手。

&ldo;百两弟弟，谢谢。&rdo;一回生，两回熟。当他们再次像风一样旋进来的时候，墨紫才发现这对双胞胎原来会轻功。

&ldo;墨姐姐，我是千两。&rdo;帮她的书童纠正她。

&ldo;墨姐姐，别听他的，我才是千两。&rdo;金大少旁边那个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