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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第2页）

&ldo;这金球是正儿的，怎么到了你手上？真是的，我嘱咐了多少回，今年一定要随身带着，避邪挡灾。老五媳妇也是，不帮着当点心，由着他胡闹。&rdo;婆婆护儿的天性，不好的，都是儿媳妇。

&ldo;我捡到的。&rdo;江素心脸色却死沉死沉，眼势凌厉，&ldo;和这个香囊一起捡的，五弟的金球就装在香囊里。&rdo;

张氏不用细看，但瞧香囊上绣的比翼鸟就知是女子的。又抬眼发现江素心面色难看到极点，暗叫糟糕。该不会是正儿跟四房里的某个丫头好上了，随手把金球给人，却让江素心察觉。这个儿子，刚还在这儿跟她闹着要白荷，却把这么贵重的东西送了另一个丫头，真是有够胡闹。

&ldo;也许是正儿怕弄丢，交给他房里丫头保管，却又让蠢丫头们带到外面去，忘了拿回来。还好是你找着了，要不然不定被谁偷藏了换钱。&rdo;张氏伸手想拿金球。

江素心却将它攒紧到手心里，&ldo;太太先别急，瞧瞧这香囊是谁的？&rdo;

张氏不太高兴了，怎么回事，她这是要跟自己追究？就算裘五碰了她的陪嫁丫头，还不就是个丫头罢了。大不了让正儿把她的丫头抬了妾，自己何至于要看她的脸色？

&ldo;素心，这是何意？你也知正儿贪玩，爱搭个风流事。可他年纪还轻，性子没定下来，玩个几年自然也就收了心。要是招惹了你的丫头，你生气应该，跟我说说，我也不能委屈了她。可你要追究个没完没了，是不是有些过了？&rdo;

&ldo;太太冤枉我了。五弟喜欢的若是我那些个笨丫头，也算是她们的福分。只是，这香囊‐‐&rdo;江素心的陪嫁丫头是她娘家妈妈一个个挑的，能干机灵懂事，却绝不漂亮。

江素心话没说完，张氏却急得拿起香囊翻看。绣活极精细，也极熟悉。

比翼鸟，并蒂莲，水边艾糙萋萋。

她忙唤艾杏来，到里屋拿一对新枕套出来比照。除了没有比翼鸟之外，莲花和艾糙的绣样，与香囊上的如出一辙。

不明事理的艾杏还说呢，&ldo;太太，这是艾莲姐姐的香囊吧？&rdo;

张氏如遭五雷轰顶，一时发怔，嘴嚅动半天，全身发颤。

江素心把艾杏支开，起身上前，轻拍张氏的背，说道，&ldo;太太，切毋心焦，免得伤了身子。究竟怎么回事，还要细细查了才知道。&rdo;

张氏眼前发黑，差点晕死，好不容易缓过来，推开江素心，瘫软在软塌之上，咬牙切齿道，&ldo;还需查什么？明明白白的东西摆在这里，那个小骚货不要脸，居然勾引小叔子。你……你在哪儿捡到的？&rdo;尽管那么骂，却还抱了一丝希望，到底艾莲曾经是她最信任的大丫头。

&ldo;我在……&rdo;江素心瞧张氏保养很好的脸突现老相，不知该不该说下去。

&ldo;说&rdo;张氏眼一睁，有狠决之意。

看得江素心不敢犹豫，说道，&ldo;在艾莲的房里。她今早不太舒服，我去瞧瞧她，坐在堂屋里，突然就从房梁上掉下来这个香囊。香囊没系紧，金球滚了出来。不止我一个看见，丫头们都睁大了眼。不过我已经嘱咐过她们，叫她们别乱说话。这金球，我确实在五弟那儿见过，却怕错看了，因此过来太太这儿问一问。&rdo;

&ldo;那艾莲肚子里的……&rdo;不愿往那儿去想，但不得不想，张氏气得声音发抖，&ldo;你相公自己心里没数？还有，你没帮着算算日子？&rdo;

江素心脸一红，却还得说，&ldo;太太，事到如今我不好再瞒着你。相公到艾莲房里的日子实在不多，每回还得我再三让他过去，年后更是没怎么让艾莲服侍。艾莲有了身孕后，相公来问我，因他不记得进过艾莲的房。我倒是记了一次。那日相公喝醉了，我正好来小日子，怕冲了他，就让丫头们扶他去了艾莲那儿。我以为多半是那时候，可跟相公说了，他却一点也想不起来。&rdo;

&ldo;真是糊涂，这种事还有不记得的。&rdo;张氏想坐起来，却浑身无力。

&ldo;太太，您别急，单凭一个金球和香囊，未必有什么。&rdo;这话江素心自己听来都不可信。

张氏当然更是不信，&ldo;你不用劝我。这要是倒过来，说明儿与五房里的丫头私通，有凭有据，我也不会信。偏偏正儿，我一向当他年轻不懂事，反正能和他耍一块儿的丫头也不是什么正经的，就随他在园子里胡闹。艾莲这个小蹄子，我虽宠她，她那点小聪明我却看得透。明儿不进她的房，她必定想要有个依靠。母凭子贵，自古行得通。以她的本事，要勾搭正儿易如反掌。只是我还真没想到她敢想还敢做。她虽只是个收房，与明儿等同夫妻。和正儿通jian，就是乱了伦常。若真是如此‐‐&rdo;

张氏一口气突然上不来，揪心得疼，满脸布汗。

&ldo;太太，且宽心。&rdo;江素心忙给她揉着，如今自己插不上嘴，得看婆婆的意思。

&ldo;若真如此，艾莲肚子里的孩子就留不得了，还有……&rdo;张氏没把话说完，只是目光森寒，毫不怜惜。

江素心也是有手段的女子，某些方面甚至比张氏还强，但是要跟着处理这种事，她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只觉得看着张氏的表情，心里竟生惧意。可她也很清楚，此时心软，事情传出去裘家的名声就完了。尤其是几个待字闺中的姑娘，恐怕一门好亲事也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