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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2章（第1页）

迅猛的一轮攻势因为这样巨大的损耗而缓慢下来，大求国力再空和寒冬的降临，导致军备粮糙大幅减产，而玉陵人几乎都逃过塔江去了，连年战乱耗尽了玉陵原本的富足。很难再找到财源充盈国库。他的兵多数种不了田下不了地，是马背上的英雄，稻田里的笨手，对农活一窍不通，也不能像宋人那样，平时种地，战时拿刀。这时，他才深深感到重武而轻士农工商的弊病。但同时。他也不明白，作为从腐地上生出来的新国宋，他们的军备物资为何能源源不断，朝廷为何能承担如此巨大的开销。据他所知。宋地减免赋税，鼓励百业兴旺，即便抄贪官的家充盈国库，但花钱的地方更多。至今他的探子打听到的，船场正以惊人的速度造出一艘艘的战船来。他们说，那叫流水作业。民间开了五六十家工坊，各专做船的一部分，送交官船场组装。

想到这里，那个令他心痛的名字又揪扯胸口。

&ldo;王。你不要紧吧？&rdo;乌延勒见兄长再出神，心中叹息。

&ldo;没事，你说吧。&rdo;乌延朅心病难医，只有将全副心神放在雄图大业上。

乌延勒回道，&ldo;西翼我军战船近来无故丢失不少，我怀疑是宋军暗中搞鬼，请王允我前往查探。&rdo;

&ldo;无故丢失？&rdo;乌延朅稍想后冷笑。&ldo;一定是宋军偷袭。宋军不过六七十万，且南海刚平定，根本不敢抽调兵力来援。衡城大小十来仗，他们仅剩一半人不到，等开春我大求各族骑兵一至，除了渡江逃回去，别无选择。所以，如今也只能搞些偷鸡摸狗的小动作。你不必亲自去。传令两翼收紧，不要单独行动，严防着。这冻死人的天，他们难道还能游上岸搞奇袭不成？&rdo;

&ldo;王上，我……&rdo;乌延勒还是想去查清楚。

&ldo;你是我亲手足，也是我最信任之人。我需要你留在这里帮我。&rdo;乌延朅提了另一个人，&ldo;让端格狩去吧。&rdo;

&ldo;也好，端格狩熟悉水性船能，又要接掌端格一族，多些战绩对他有好处。&rdo;乌延勒同意了。

端格狩奉旨往西翼，从那里过江就是大周的华州。

&ldo;大将军，也是奇怪了，上月分别派出三十只巡逻船，却有七八只不见了。我想可能是宋军偷袭，率船去找，可连具尸体都没见着。&rdo;水寨首将一见他就禀报。

&ldo;大周水域也找了吗？&rdo;端格狩问道。

&ldo;大周？&rdo;首将觉着不能，&ldo;此去大周三山五水之隔，而且水域边界有我百艘战船守着隘谷，一有动静就会惊动我们，只能是宋军。但如今西翼江镇城市都在大求控制之下，我就搞不明白他们藏哪儿了。这个月刚开始，又丢了两条船。大将军恕罪，是末将无能。&rdo;

&ldo;可知船丢失的大概方位？&rdo;端格狩没时间去论罪，他直觉要尽快解开谜团。

首将摇头，指着地图，&ldo;这些红点是失踪的船只派往的位置。第一次失踪船只后，我就注意了，以三四船为一组，但还是没能阻止。这一带山虽然多，但靠水多陡崖，或者水道险峻，如果不入城镇港口，很难藏身。&rdo;

端格狩看那几处红点，分布并不规律，&ldo;江面上除了我们的船，还有哪些船？&rdo;

&ldo;渔船，货船，但必须有我们颁发的许可牌，入港的每条船都查。非常时期，我敢保证没人偷懒或收贿赂。&rdo;因为缺银子，不得不放老百姓继续营生，为他们赚军需。

&ldo;王的命令，收紧两翼，避免更多损失，把沿江城镇守住，谨防宋军登岸。&rdo;端格狩看不出名堂来，暂时只能传令。

第二天，端格狩亲自带一队战船，巡视江面。

尽管允许大求管理下的渔船和商船行走，江上却很清寂。难得见一两条船，确实如首将所说，都是附近城镇里出来的，有根有据。而且配备简单，船型又小，不可能令巡逻船失踪得无声无息。

一连三日，端格狩都没查出什么异样。当他以为对方知难而退了，得到一个坏消息，一艘前往水境的补给战船失踪。在这个军粮紧张的时刻，补给少了一整船是十分严重的。他想要封锁整条沿江线不许船出港，但命令需要时间层层下达。唯一的方法，只能对所有船只进行更仔细的盘查。

这天，端格狩遇到一条货船。从大小来看，堪比战船，又高又宽。虽然十分破旧，但基本结构坚固。他觉得有嫌疑，让对方停船。

&ldo;从哪儿来的，到哪儿去？&rdo;他问。

货商黑矮，小眼睛流露惧意，&ldo;从刘家港来的，去封城买粮。&rdo;

&ldo;可有凭信？&rdo;端格狩踩踩脚下，空空声。

&ldo;有，有的。&rdo;货商拿出凭书。

上盖官印，又有兵寨将领保书，而且看不出伪造的迹象。端格狩还给他，仍然命兵士们搜查整条船。

一刻之后，兵士们都说没有什么发现。

端格狩要走，却看货商松口气的表情，心中一动，转身回来，&ldo;你走一趟不容易，就我所知，一般不会空船取货，总要先运货过去卖，再买货。你为何不这么做？&rdo;

货商一怔，连忙答道，&ldo;小的只做米粮买卖。原本是该去封州卖米，但今年没收成，所以得去买米。往年好的时候，我帮别人带货。不过，如今不景气‐‐&rdo;不好说都是大求人打仗害的。

端格狩哪能听不出来，&ldo;罢了，我也知道做生意艰难。不过，还有一个地方要检查。&rdo;

货商恭敬问道，&ldo;将军只管查，小的是正经生意人。&rdo;

&ldo;来啊。&rdo;端格狩招来一队士兵，&ldo;给我在船底板凿几个洞，看看有没有暗舱。&rdo;

货商大惊，&ldo;将军，这……这怎么说的？船底板凿了洞，船就沉了。这船不是我的，是我花了大价钱租的。弄坏了，我赔不起啊。将军，手下留情，真没什么暗舱。&rdo;

端格狩不理会，&ldo;我知道的一个人，只要她造的船，就什么都有可能。算你倒霉，这船我直觉危险，总要我放了心，才能让你平平安安得过。&rdo;

货商一脸糊涂，不知道端格狩什么意思。

&ldo;弓箭手准备着，小心窜出凶悍的。不要往致命地方she，我要活口。&rdo;端格狩双臂往船舷上一撑，挑眉等着。不知怎么，他有些期待能再见到那个女子。

&ldo;禀将军，船板下没有暗舱，已经漏上了水。&rdo;然而，士兵并没有满足他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