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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第1页）

江涛听了大眼一亮，起身，先她打开门，&ldo;我到望秋楼吃饭去，今日必饱口福啦。&rdo;

白荷每到望秋楼，必定下厨亲自煮食。岑二怕她煮得过分好吃，让客人口感上落差太大，影响楼里生意，叮咛她随便做做就好。而且，不敢上大堂桌面，只上园子里包厢，挑最难伺候的吃客。结果人来了又来，搞得岑二常常请白荷救场。

白荷这条路，虽然是裘三娘强力为她开的，但全凭她自己的努力在走。便是墨紫，也几乎三不管，管了却连一点用场都没派上，反而还依赖白荷常过来给大伙儿包括自己在内改善伙食。

看着江涛一卷风得跑了，卫庆喃喃，&ldo;江大人这是饿几天了吧？&rdo;

墨紫笑着跨到门外，&ldo;聪明人胃口刁，难养。咱们是粗笨人，什么都能将就。&rdo;

卫庆否认，&ldo;墨哥说自己粗笨也就罢了，别带着我。&rdo;

瞧瞧她教出来的人，她的低眉顺目一概都不学，光学她很少跑出来的傲气了。墨紫瞥卫庆一眼，不知道是不是要再开个全员大会，巩固而知新一下。

穿了雨蓑，戴上斗笠，往河岸走去。细雨很密很冷，非要跟她贴面，不一会儿就冻得她脸麻木。

只看到老关臭鱼他们几个，墨紫奇怪，&ldo;卫庆，不是说萧少将军来了，人呢？船呢？&rdo;

卫庆往河口方向一指，&ldo;在那儿。&rdo;

墨紫透过迷蒙的雨丝一看，就在大约一里处的河上，有一只兵船，似乎用竹篙插定了，因此航行不动。

&ldo;什么意思？&rdo;她不太明白，&ldo;如果是上岸补给，为何不停过来？&rdo;

臭鱼皮皮地说，&ldo;大概是想让咱们过去。他们是官家，得摆谱啊。&rdo;

但凡做过些违法买卖或事情的人，总对正义凛然的，不信任不靠近不屑一顾。就像小偷和警察，老鼠和猫，天生对立。

臭鱼有这种心理，墨紫也有。哪怕如今已经收手不贩私货了，面对肃威的水军，从根本上很想敬而远之。不是说，哦，我知道你们是忠臣良将，我也知道你们在保卫国土边疆，全都是举世无双的大好人，所以应该对你们俯首贴耳，乖乖听话，大气不敢出。

船帮子，都有叛骨。跟水的特质一样，大风刮，就顶，大太阳，就平。萧二此类人对他们来说，就是鼓鼓大风一样，容易把骨头刺起来。他们是游走在水军眼皮底下，等着钻空子的人，冲撞是必然的。

墨紫哧笑，&ldo;也对，本来就是要拜‐‐见的。&rdo;

遂让肥虾水蛇拉永福号的帆，驾船去迎。然而，不到半里，她就看出不对。那船，不是不肯走，分明是走不动。

在船头看得最细的老关回身对墨紫喊，&ldo;墨哥，多半是他们的船漏底了。&rdo;

&ldo;船漏底？&rdo;臭鱼窜上桅杆爬高看，&ldo;娘咧，真是冤枉他们了。不过，这鬼天气漏底，倒的什么霉啊？&rdo;

&ldo;老关，臭鱼，他们船上有多少人？&rdo;船漏底，那就得赶紧救人了，墨紫要知道人数。

&ldo;甲板上有六七十人。&rdo;臭鱼喊完就说糟糕，&ldo;咱们的船不可能一次装完。&rdo;他尽管不喜欢，本能也是救人第一。

&ldo;水蛇，放下救生舟。&rdo;正顺风，小舟可上岸，而且水蛇手上功夫最好，&ldo;你去把场子里的人都叫出来帮忙，还有外头的都护军。要准备被子衣物，越多越好。火炉生到最旺。再让厨房里的人烧热水和容易吞咽的热食，多放辣子。对了，新请来的郎中也让他赶紧带好药箱，万一有跌打损伤的。&rdo;

水蛇不多话，立刻和肥虾两人合力摇下救生船，扯帆而上。

&ldo;肥虾，把舱底你们哥几个藏的酒给我拿来。&rdo;墨紫抓着船橼，看那艘兵船，果然沉得相当厉害。

臭鱼翻跟斗下来，嘻嘻贼乐，&ldo;墨哥，真是瞒不过你。&rdo;

肥虾抱了一坛子老酒，胖掌拍开封泥。

&ldo;可能要下水捞人，喝酒就更能撑得住。&rdo;墨紫接过咕嘟咕嘟喝了几大口，呛得她流眼泪，&ldo;见鬼，什么酒这么辣？&rdo;

&ldo;三十年烧春。&rdo;臭鱼见墨紫喝三口倒漏了两口，心疼得不行，&ldo;墨哥，人是船漏底，可你别漏嘴啊。我连一滴都舍不得掉在嘴外头。&rdo;

墨紫袖子一擦，笑臭鱼小气，一边拉筋，一边说，&ldo;我还你两坛子就是。&rdo;

&ldo;你说的啊。&rdo;臭鱼嘿呀跳老高。

肥虾看墨紫伸腰转背，好像叫什么热身运动的，便说，&ldo;墨哥，等会儿就算要下水，也轮不上你。且不说咱们哥俩，那船上的谁不会游水？&rdo;

墨紫一想也是，不好意思地笑，&ldo;我忘了那是水寨的船了。&rdo;就当以防万一吧。

大逆风中行船，一里的水，得三里的绕。终于能看清萧维仲安等人时，他们的大船已经沉下一半。

&ldo;萧少将军。&rdo;墨紫抱拳，不客套，不顶撞，危急事正经处理，&ldo;可是船底漏水？进水情况如何？&rdo;

萧维不由想起当初在过惊鱼滩时，她也是这般的神色。不装低不生刺，就事做事，真正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