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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5章（第1页）

赞进指指屋顶，&ldo;若是走远路，我会留下暗记，他跟在后头。&rdo;当然不可能藏一路下去，&ldo;虽然这一带都在宋军的防线中，还是小心点好。&rdo;

墨紫点头，&ldo;安全问题交给你。&rdo;

赞进回一句，&ldo;若真交给我，最好还是别出衡城。&rdo;

&ldo;天气多好啊，适合踏青。我打赌，城郊一定很多年青人相约赏花。&rdo;没听见，走自己的路。

赞进无可奈何一笑，也知道她的主意一旦拿定，别人很难劝阻。

走官道，墨紫不急赶路。原本的遍地苦寒，不过数月就有了很大的不同。近处嫩黄新绿的稻田，远处的农庄冒起炊烟，虽然要恢复到从前的兴旺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但春天欣欣向荣得令人愉快。

一大早出发，到宋县时三更天，也不找客栈，直奔栈桥。这日圆月挂空，千里银光，将山脉照得起起伏伏，犹如影子一般。墨紫掏出怀中的版画，仍在手中轻轻摩挲，最后目光定在面前的小山。没错了，就是这里。

&ldo;赞进，你说当爹娘的个个三头六臂似的，怎么这么厉害呢？&rdo;她对她老爹，还有老爹的老爹的老爹……崇拜之情有如滔滔江水，&ldo;谁能想得到，宝山的入口就在自家门口。&rdo;

赞进吃惊诧异，&ldo;墨哥。&rdo;

墨紫所站的地方，就是闽五夫妇宅第被烧毁的林子前。她面对的，是一座小山。说小山都有点勉强，小山丘吧。

&ldo;此丘有名字。因为太小太不起眼的缘故，玉陵地图上县志上都不特别注明，但古版唐图地解上有。&rdo;她说道。

&ldo;鸣山？&rdo;墨紫不说，赞进是不会把它当作山来看的。

墨紫摇头，&ldo;凤鸣山。&rdo;

&ldo;凤鸣山？&rdo;赞进不解，&ldo;可是豆绿‐‐&rdo;

&ldo;她记得不准确也好，或者是我娘故意错引也好，真正的地点隐藏在四句谣的第一句。&rdo;鸣山有凤来。凤鸣山。

&ldo;这‐‐山没有洞。&rdo;不管多小的山，沙石洞总存在吧。

&ldo;有洞。不过，我们从这里看不见。走，上去看看。&rdo;墨紫往丘上走去。

即便是黑夜，只借火光就能看清四周。丘上无树木，地面铺软糙。这个丘就好像有人挖土没地方放，随意堆砌出来的。丘顶一个圆，能站上十几个孩子玩游戏。

也许弄错了。赞进这么想，却没有这么说，因为墨紫做事一向有把握。

&ldo;果然啊。&rdo;墨紫说完，牵马下坡去了。

赞进看不出果然什么，但他的优点就是问得少做得多，照跟不误。

丘下是个小池塘，以前似乎养鱼的，还有几个旧浮漂。月光下，水面起圈，鱼吐泡泡。

&ldo;猜猜这池塘的名字。&rdo;墨紫的心情很久没这么悠闲了，好像来访名胜古迹，踩下散步的足印。

&ldo;不是鱼塘么？&rdo;赞进对武功秘籍之外的东西没啥想象力。

&ldo;宝镜潭。&rdo;墨紫轻笑，如铃悦耳，&ldo;有趣吧？一个小土丘取了山名，一个小池塘取了潭名，前人智慧，后人瞻仰。&rdo;

赞进觉得是有趣。

&ldo;直到豆绿把四句谣想全了，我才终于确定沙石洞的位置。&rdo;她把马背上的包袱卸下来，拿出一个橄榄形状的鼓皮囊，脱掉布服，背在鲨皮衣上。

赞进知道她这是要下水，&ldo;我也去。&rdo;他的水性在臭鱼的调教下好了很多。

&ldo;你当然要跟我去，我怕冒出水怪来。&rdo;带他来，就是拉他下水。她把鲨皮衣和鼓皮囊递过去，并嘱咐，&ldo;还要穿脚蹼。&rdo;池塘浅，秘密深，要备万一。

&ldo;不过，如果要下水，最好等白天。水塘混浊，恐怕看不清水里的情形。&rdo;赞进考虑到。

&ldo;最后一句心眼分宝镜，不是挺奥妙吗？&rdo;墨紫却比赞进考虑更多，&ldo;说不定越黑越好。记住，下去后紧着我。&rdo;

赞进不再多说，到隐蔽处换了衣服，做完热身，在口上套密软皮罩，便跳入塘中。

春水仍冷，墨紫穿着鲨皮衣微微哆嗦了一下，翻身潜进水里。皮囊挂着的装备帮她下沉，张眼却是徒劳，月光只浸在水的最浅层，除了身旁赞进的模糊身影，还有被他们惊动的鱼，丈外就一团漆黑。她掏出指南针，在冷蓝的夜明珠光下找方向。四句中没有任何方向词，但古人以东南为尊，而分宝镜的话，可能有机关。机关必须贴墙或底而建，这个池塘不大，鼓皮囊的空气可供一刻左右的呼吸，可以慢慢找。

她示意赞进跟上，往南游去。大约游出五六米，突然，发现指南针产生了奇怪的变化。本来一直指着南字，现在却颤微微偏向西南。她几乎立刻明白这是指南针感应到了另一个磁场的缘故，毫不犹豫拉着赞进转了方向，直到指针坚定指在西面，伸手可摸到泥壁为止。

墨紫扒了块土下来，又让赞进用拳头敲。不多工夫，壁面露出光滑的一片，就连赞进的功夫都动摇不了分毫。她不急反笑，应该就是这儿没错了。摸索了一会儿，大致确认这个入口为直径一米的圆。

这时赞进拉她一把，似乎有所发现。

原来，在离圆壁不远的地方有一块凸出的，手掌大小的石头，赞进往旁边用力推，那石头就动了。在墨紫指南针的荧荧光下，照出一面铜镜。铜镜中间有个黑黝黝的小洞。

墨紫连忙从怀中掏出一颗珠子，在赞进睁着老大的眼时，送进那洞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