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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第1页）

墨紫看不到山羊胡的神情，不过可以想见不会像高竹竿那般没心眼。

&ldo;胡老，高老，小侯爷年轻气盛，自王上登基，急着要为王上建功立业，做事有时难免浮躁些。您跟着王多年，小侯爷几乎是您看着长大的，他实在并非不尊重你们二老，还望多多体谅。无论如何，咱们此行奉王命办王差，祸福同担共享，要一心为主才好。&rdo;那位叶儿姑娘好一张巧嘴。

&ldo;叶儿姑娘到底是跟过……&rdo;山羊胡的话尚留一半。

&ldo;好哇，你们几个在这儿说我坏话。叶儿，你说帮我请二老，原来诉苦来了。&rdo;年轻的声音，顽皮的语气，话是半真半假，气是尊傲绝贵。

墨紫不由捂住了心口。

然而，声音的主人和叶儿姑娘一样，在影子里站着，五官模糊不清。只是，他有一口银亮齐整的牙，笑起来的时候，黑夜也挡不住的洁白。

记忆里，有这样一把声音吗？记忆里，有这样漂亮的牙齿吗？总是骄傲的，总是调皮的，总是让人又笑又气的，总是让人毫无办法，却没法讨厌的。

有吗？有吗？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心里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汹涌的，淹没一切的。但她不能让它出来，不想让它出来。别问理由，她咬破了唇，鲜血的腥味渗进牙fèng，漫上舌苔，吞入。

像是有瘾的毒药，用血和开了，不安的魂，才就此静定。

紧紧闭上眼，听那船划开的水纹慢慢推涌到永福号，自前向后。

声音远了，船远了，灯远了，人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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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欺我辱我我不忍第68章惊鱼惊魂（三）

&ldo;妈呀，吓得我大气不敢出。两只船离得那么近，我能数那老头的鼻孔毛了。真够悬的！&rdo;臭鱼待船走远，一骨碌爬起来。

&ldo;那船上少说有二三十个人。就站过来说话的两位，太阳穴高鼓，目放精光，船晃而身形不动如山，必是高手中的高手。&rdo;看来已经适应了一船一命，石磊不避讳得在众人面前侃侃而谈。

甚少说话的水蛇突然开口，&ldo;高手中的高手又如何？在惊鱼滩里，能活命的，只有会使船的人。&rdo;

&ldo;说得不错。&rdo;仲安起身，拍拍尘，&ldo;功夫高，他们也只能走回头路。&rdo;

&ldo;而且他们不会水，更没办法了。&rdo;江面没有了令人心惊的灯光，墨紫开始拨开掩身的树藤。

&ldo;他们不会水？&rdo;老关很惊讶，&ldo;墨哥，你咋知道的？&rdo;

呃？不是山羊胡这么说的吗？墨紫话到嘴边，突然折在舌尖，停了停。那两人当时离永福号那么近，自己可是字字句句听得清楚，为何老关问得就像他没听见似的？他就匐在她旁边啊。

&ldo;那几个人说得是哪里的方言？叽里咕噜的，跟鸟语一样，我一个字没听懂。&rdo;肥虾这话解了墨紫的困惑。

可解了一头，结了另一头。

&ldo;他们说得是大求话。&rdo;白羽双臂环抱，若有所思看着那船消失的方向。

大求话？她为何完全没察觉？

&ldo;大求话？&rdo;老关这把岁数走过不少地方，想了想，&ldo;我曾到过大求边境小镇，他们跟咱说的话是一样的啊。&rdo;

&ldo;大求原本没有自己的文字，直到百年前建国后，才开始使用我大周文字，如今口语与文字一统，多和我们说的一样。但大求皇亲贵胄和高官们仍学习祖先代代口传下来的语言，并在汉字基础上发展出一种罕见的文字，称为鹰字，只在显示高贵身份或者作为密语时使用。因为鹰字构造极为复杂，用鹰字记载的书籍又都保存在皇宫之中，其他三国能明白这种文字的人几乎没有。若找到大求当地的老人，说不定能听懂。不过，能看文字的，只有千人吧。&rdo;仲安给大家上了一课。

&ldo;那就是说，他们可能是大求贵族了？&rdo;臭鱼吐吐舌头，&ldo;大求刚侵占了玉陵，却有贵族跑到咱们的地界来，难不成也想与大周开战？&rdo;

只要是个男的，就关心国家大事。

&ldo;肯定是jian细。&rdo;老关也插一感想。

&ldo;大求如今虽然攻打着玉陵，但仍有大求商人在大周和南德走动。刚那几人说大求话，可我们也没看到他们写鹰字，说不定只是普通行商者。&rdo;仲安说了这话，倒有点像安定人心。

&ldo;普通商人走惊鱼滩，那我们算什么？&rdo;臭鱼胆大包天，船帮子的劲，誓死不输人。

仲安心想，这几个船夫倒是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