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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第1页）

裘三娘慵懒一句，&ldo;饶什么命？你的卖身契虽然在我手上，我可没有要你命的打算，顶多就是赶出去。&rdo;

墨紫配合默契，对裘三娘说道，&ldo;奶奶，这可不行，总要问出谁指使的吧？不然，以后再遭人害，无端端送了性命岂非冤枉？&rdo;

&ldo;问她，她能说吗？不过，她不说我也知道是谁。我撵她出去，那边很快就会收到消息。能灭她爹娘，自然也能灭她，来个死无对证。何必由我来当这个坏人？&rdo;裘三娘叫白荷一声。

白荷上前拉默烟，&ldo;起来吧，收拾东西回家了。奶奶心慈，你与你爹娘相聚日子所剩不多，过得一日是一日吧。&rdo;

红梅从头到尾还不知道这事，自裘三娘在她面前擦净脸到现在，就双目发直，神情时而凝重，时而有所思。

默烟听着三人的话，越听越心惊，一想到那边常撂下的狠话，就真觉着自己如果被赶出去，那他们一家的命一定保不住了。因此怎么能走，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跪着扑到裘三娘脚边，拉着裘三娘的裙边不肯放。

&ldo;奶奶菩萨心肠，原谅我这回吧。要不是她们用我爹娘来要胁我，我绝不会做出这种事。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您，只求您别赶我走，哪怕让我去洗衣服刷马桶。求求您&rdo;

白荷看着有些不忍，&ldo;奶奶，听听她怎么说，再作决定可好？&rdo;

本来该是她的台词。墨紫心想，这不错，水到渠成，不用自己装模作样了。

裘三娘垂眸看着默烟那张哭花的脸，神情一冷，&ldo;你可以说你的，不过到底最后怎么处置，可不由你说了算。&rdo;

墨紫收到裘三娘的眼神暗示，搬演上阵，&ldo;默烟，怪不得奶奶生气，那药虽不致命，若吃下去，奶奶的脸从此就认不人鬼不鬼的了。&rdo;

小衣找了大药房的打听，是一种罕见的毒花粉，会让人皮肤溃烂，好了也会结疤，坑坑洼洼吓死人。

默烟讷讷道：&ldo;她说吃不死人，就是病一场，只不想让奶奶在老夫人的寿诞上露脸，在三爷面前少了争宠的机会。&rdo;浑身一个机灵。

绿ju哼了哼，&ldo;她们说什么你信什么啊？自己不会想吗？要是咱们奶奶真吃了你这药，定然查到你身上。你被人推出来送死，还替她们卖命，真可怜。&rdo;

默烟算弄明白了，对方根本不管她死活，愤声说，&ldo;奶奶，这全是金丝她干娘叫我做的。我进默知居没多久，有一日轮休，她将我找出去，让我给她们当眼线，平日奶奶去什么地方说什么话做什么事，都得告诉她。我一开始不理她，可第二次她再来，就说出了我家住哪儿，爹名字，家里几个弟弟妹妹，竟说了个门清。还说，要是我不答应为她做事，她就能找人取我一家人的性命。我半信半疑，结果第三次她带了我娘唯一一支银簪子来。趁每月回家的日子，我问爹娘，真有几个汉子黑夜里来敲门，摔烂东西后拿了银簪子走。我这才信了。为了爹娘弟妹的命，我只好听命于她，每五日去跟她碰次面。她见奶奶似乎没有动丝娘的意思，很奇怪，总要问我三四遍究竟有没有遗漏的可疑处。我说没有，她就骂我蠢。数日前，她深夜将我叫出去，交待我在老夫人大寿前给奶奶下药，我不肯，她又威胁，后来她说这药不要命，我才没办法答应了。&rdo;

&ldo;金丝的干娘是谁？&rdo;墨紫如今不太管敬王府这摊事。

&ldo;金丝的干娘姓郑，和金丝亲娘是干姐妹，感情好得很。如今在咏古斋里管着粗使丫环和媳妇，一个一等的管事婆子。&rdo;红梅打破沉默，神情间似乎领会。

&ldo;那你每次见的，都是金丝的干娘？&rdo;墨紫再问。

&ldo;是，每回都是她。&rdo;默烟肯定。

&ldo;金丝的干娘可有说是听女儿的？&rdo;看似已经接近了真相，却发现对方不简单。

&ldo;没有，只说她得为主子，也就是丝娘着想。&rdo;默烟想了一会儿，答道。

裘三娘看墨紫一眼，墨紫摇摇头，表示没什么可问的了，就让白荷绿ju带默烟下去。

默烟如今是尽了力，看裘三娘的意思，知道再吵闹也无济于事，顺从出了屋子。

&ldo;墨紫，你怎么看？&rdo;当着红梅的面，裘三娘问她。

墨紫这么看的，&ldo;奶奶，这金丝恐怕不简单。至少，不能把她当成孤军奋战的对手。她能找人威胁到默烟爹娘的命，再加上第一任奶奶屋里那个逃跑的男人，她显然在外面有帮手，而且，还是挺有势力的帮手。咱们若查不出她这底牌，就只能被动防着了。&rdo;

&ldo;果然，还是不能小看了她。&rdo;裘三娘在听墨紫说金丝要害她之后，火冒三丈，本来想借这个机会打击金丝的，结果，墨紫出了惹不起躲得起的一招。她觉得窝囊憋气，但自己好久没出门，能借此到外头透透气也好，这才答应了。谁想，金丝竟然有厉害的帮手。

&ldo;红梅，你瞧了这事，如何想？&rdo;裘三娘同意墨紫的看法，这次出门避静，红梅主动要求跟出来，就是存了表忠心的意思。因为，一般而言，一个身染重疾的主子搬到别院里去，紧跟的结果可能就是失势。

红梅有点紧张，又有点莫名的喜悦。她虽然从前是老王妃身边的当红大丫头，但她也明白人走茶凉这个道理。如今老王妃旁有新的面孔取代了自己的地位，与其惦念着不知猴年马月的调回去重新开始，不如对裘三娘这个能干的主子彻底忠心。跟了这些日子，她算看出来了，裘三娘不一般，墨紫更不一般。便是白荷，绿ju，小衣这三个，个个有强项，活的跟别的卑微的丫头全然不一样。她其实，越来越羡慕。直到自己是后来的，又打着老王妃的旗号，裘三娘用她，却不是太信任她。她委屈不好受，可也不能说出来。现在，耐心的等待和积极的争取，似乎开花了。

&ldo;奶奶，真是不知实情不知道，知道以后吓一跳。如今想想，前两任三奶奶的事，明明老夫人和王妃三令五申不准传出去，却传得大街小巷人尽皆知，还说得夸张得难听，说不定就是金丝外头的帮手所为。&rdo;

自此，红梅成了裘三娘内宅之争的一大忠心助力。

墨紫也赞红梅，&ldo;说得有理。我以前就奇怪，为何家丑却喧闹得沸沸扬扬，让上都的千金小姐再不敢嫁给萧三郎了呢。&rdo;

&ldo;我看，不如反用了默烟。她们如今以为默烟得手，却没有引人怀疑，等奶奶病好了回去，她们一定还会再派她用场。到时，咱们就利用默烟把金丝外头的帮手找出来。&rdo;红梅出个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