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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第2页）

初冬之时，郑国公不慎坠入鱼塘，待到被下人打捞起后便染上了风寒，连续三日头脑发热不能进食。阿荧听闻后忙求圣上准许她带着瑾怀回府看望父亲。

圣上恩准了此事，遂当日下午阿荧便带着瑾怀出宫，直奔郑国公府而去。

也许是前几日下过暴雨的缘故，这一日的天空是一片阴霾。待阿荧领着瑾怀进府时天空中遂下起了细雨。

几个下人忙撑着伞过来给阿荧和瑾怀挡雨，阿荧拉着瑾怀匆匆向父亲的房间走去，路上只听瑾怀轻声重复了几句：&ldo;母亲的衣裳湿了，会着凉的。&rdo;

待到二人走到郑国公的屋前时，门却忽然开了。开门的人是姨娘，此刻她身着一件素色的衣裳，颔首而垂泪。她刚想要下跪给二人行礼，却听阿荧道：&ldo;不必行礼了。&rdo;

&ldo;谢皇后娘娘。&rdo;

姨娘领着二人走到郑国公床前，这时候床上的人正闭目而眠。阿荧见状着实担忧，遂问：&ldo;如何了？&rdo;

姨娘缓步走来，拭泪道：&ldo;怕是怕是要不行了。&rdo;

阿荧心中一惊，回头望着榻上鬓发全白身形枯瘦的老人，久久不语。

瑾怀站在阿荧身侧仰着头看着母亲看似平静却又无比哀伤的神情，亦是不敢言语。

屋外的雨越下愈大，雨水敲打在屋顶上时不时发出噼啪的声响。屋内的视线昏暗，在一片寂静之中忽的有一个苍老的声音低声喊了句，&ldo;秀文。&rdo;

姨娘听后立即走到床前勾着背贴近郑国公耳边道：&ldo;老爷，可是有哪儿不舒服？&rdo;

&ldo;扶我起来。&rdo;

姨娘点点头，扶着他做了起来。郑国公倚在床上，看了阿荧许久才笑着轻声道：&ldo;阿荧来了。&rdo;

&ldo;嗯。&rdo;她低低的应了一声。

&ldo;过来。&rdo;

床上的人想要向她招手，却又没有力气将手给抬起来。

阿荧走到他身边，却又见他凝视了自己许久，随后道：&ldo;阿荧现在的模样和你娘年轻的时候有六七分像。&rdo;

阿荧听着，颔首不言。却又听他接着道：&ldo;兴许是人要老了，做梦的时候老梦见你娘。&rdo;

&ldo;娘都跟你说什么？&rdo;她问。

&ldo;她说啊&rdo;郑国公长叹了一声，声音颤颤道：&ldo;你娘说要是我死了，她便原谅我了。&rdo;

阿荧默默听着，又怕眼泪不争气的落出来，遂闭上了双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