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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第1页）

第二卷　不惹尘埃　第三十六章　落叶满阶（一）

冷以珊退了机票，礼貌地请地勤小姐把托运的行李改为寄存，笑意噙在嘴角，整个人恬静得像一首轻吟的诗句。

山口真一讶异地看着她，只是脸上没有露出来。他以为她会急促地追问，会慌乱无措，会紧张得失控，她没有，她安静地站在那里，默默地等着将要发生的一切。

她总是让他摸不透。

停车场很安静，但在冷以珊的心中，却不知何处有风吹来，摇曳着路边的树枝，翻滚着天边的厚云，连花坪中被保护得好好的花束也被撼动了，几片落叶在她的脚边飘落。

心里似乎有了答案，但她不愿那样认为，也许是她想错了。

山口真一把车开了过来，为她打开车门，她道谢后上了车。

从机场到市区，有很长的路程。一出车站，时间就特别漫长。偏偏路上还堵车，时间长得就更让人难以置信。

冷以珊看着远处的富士山，想着山顶上终年不化的积雪，觉得自己像站在山顶，从头到脚，一片冰凉。

&ldo;说一句谎话很容易，但想让这句谎话变得可信，你就必须说百句、千句的谎话来掩饰。这是一件很难为人的事。&rdo;山口真一盯着前面的车流，拼命地按着喇叭。

冷以珊倾了倾嘴角，淡淡地说&ldo;我以为你很擅长。&rdo;

山口真一怔怔地看着她，&ldo;律师最讲究事实了。&rdo;

&ldo;但律师也很会隐匿事实。&rdo;她缓缓地闭上眼晴，突然间，她开始变得焦躁、坐立不安起来。

&ldo;冷以珊，真实的痛苦和欺骗的幸福，你选择哪种？&rdo;

&ldo;我有选择吗？&rdo;她问他，很轻很轻的话气，像一声叹息。所有的故事都是别人说给她听，说到心酸处，她陪着掉泪，说到开心时，她跟着笑，怅然时，她就幽幽地把目光转开。

&ldo;现在你已经把选择权握在手中了。&rdo;

恢复控制的车流开始蠕动。

天空不知何时已被厚重的乌云笼罩。

&ldo;到了！&rdo;山口真一跳下车。这是一幢高耸入云般的大楼。&ldo;我的事务所就在这上面，我早晨和一个客户有约，一谈竟然忘了时间，差点赶不及到机场送你。&rdo;

冷以珊深吸一口气，仰望着肃静的天空。

&ldo;走吧！&rdo;山口真一大步流星地走进大楼。然而，回头一看，冷以珊仍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ldo;怎么了？&rdo;

&ldo;冷以珊！&rdo;真一退回来，把手搭在冷以珊肩上。

&ldo;你怎么了，抖得这样厉害。&rdo;

&ldo;如果不想知道，我送你回机场，晚上还有班飞机去上海。&rdo;

&ldo;不，我可以了！&rdo;冷以珊平视着真一，咬了咬唇，&ldo;上去吧！&rdo;

她忽然感到鼻尖一凉，一滴、两滴水珠从空中落了下来，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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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阔的马路上车来车往，旁边轨道上一列疾速行驶的快车刚好通过，旅客们有的在看着手中的报纸，有的看着外面的风景。列车马上要进入东京市区。

渡边翼微笑地合上手机，放进口袋中。想到以珊在手机中娇柔的话气，唇边浮出温柔的笑意。

列车像条长龙在前面拐弯，折进市区，他放慢了车速。

忽然，有什么不对了……尖锐呼啸而来的恐怖阴影，黑团团地从上空压了下来……他听到惊天动地的尖叫和哭喊……汽车喇叭疯狂地鸣叫，人们的尖叫将耳膜刺穿，所有的车辆混乱地挤在一起。

他看到车顶慢慢塌陷，前面的玻璃碎裂了，亮晶晶遍地的玻璃，晶晶闪闪的玻璃碎屑映出金灿灿的光辉，方向盘前一刻在他的胸前，只是一瞬眼，方向盘陷进了他的体内。

他动弹不了，滴滴答答的红色液体从眼角流下，他看到以珊在向他奔来，他张开手，却抱不到她。

天地间，忽然黑暗一片。

&ldo;止血钳！&rdo;

&ldo;纱布！&rdo;

&ldo;病人情况！&rdo;

&ldo;血压……，心跳……还在持续下降中！病人的五脏六腑全部被she穿，失血过多……&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