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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第1页）

他朝门口守着的段嬷嬷示意了下。段嬷嬷朝郭公公看了眼，见郭公公带了其他伺候的退到十丈以外，她这才上前将屋门打开。

大门开而又合。

在那忽亮又忽暗的光影中，晟广帝看到屋中地上跪了个人，两个身材魁梧的中年嬷嬷正一人按着他一人左右开弓扇他耳光。

这耳光用了十分的力气在里头，扇得又重又响。那人原本白净的面皮已经肿得紫胀，嘴边和脸颊都带了血。

他原本已经是穷途末路的样子了，看到晟广帝来后，显然忽然涌起一股力气，不知怎地竟是挣脱了桎梏，一扭身子站起来，跌跌撞撞朝帝王跑了过来。

&ldo;皇上！&rdo;郑胜章嘴巴肿胀说话瓮声瓮气，眼睛里带了泪，&ldo;您要给我做主啊！&rdo;

晟广帝上前一步绕开了他。

望望面色黑沉的俞皇后，再看旁边站着的另外二人，晟广帝扫视了眼地上放着的十余种刑具，见俱都是要人性命生不如死之物，不由双眉紧拧，冷声问道：&ldo;究竟是怎么回事！&rdo;

俞皇后想要说话，结果一张口便止不住上涌的血气，当即就是一阵剧咳。

晟广帝心忧地到她身边给她顺了顺背，朝站着的少年道：&ldo;立衍。你说。&rdo;

徐立衍没想到晟广帝会忽然过来。

虽然之前的事情他和俞皇后明明白白说了，可这事儿若是传出去，定然对冀若芙不利。但面对帝王，他又说不得谎。

快速思量了下，徐立衍躬身道：&ldo;我先前和书白走散了想要寻他，结果走岔了路，遇到二公主……&rdo;

&ldo;多谢徐公子美意。&rdo;旁边传来一嗓音嘶哑的女声打断了他：&ldo;我知你为了我名声着想有诸多顾虑。但这事儿瞒不过去。我也不想瞒着。&rdo;

冀若芙抬眸望向自己的父亲。她的眼睛已经哭肿了，单只一个掀起眼皮的动作动让她眼睛酸痛难当。她的嗓子也已经哭哑了，却还是坚持着一字字铿然回答。

&ldo;父皇。&rdo;她的声音颤得厉害，却并非因了惧怕，而是愤怒和不甘，&ldo;郑胜章，他轻薄我。&rdo;

简短不到十字，却道尽了身为女子所遇到的最难堪最难以忍受的事情。

说完这些，冀若芙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光，瘫软地坐在椅子上，掩面抽泣。

怪她。

她看到他的玉牌欣喜不已，全然忘了多加思量。

说来也巧了。

平日里她对他诸多观察，知道他官阶算不得高故而不必参加早朝，但今日因了翰林院新修的一部书籍而被父皇召请，一早就进宫上朝……

郑胜章慌张地高喊着冤枉，&ldo;陛下，糙民早晨饮酒醉了，认错人当成了我家侍婢！糙民不是故意的！&rdo;

他虽然未曾成亲，但家中长辈怜惜，早就给他安排了几个通房。

晟广帝三两步跨到他的跟前，揪住他的衣襟一把将他提了起来。

&ldo;喝酒？&rdo;帝王俯身轻嗅了下，声音冷若寒霜，&ldo;若真是饮酒喝醉，缘何你口中无酒味，衣襟上却满是酒气？&rdo;

郑胜章吓得抖若筛糠，&ldo;陛、陛下，糙民‐‐&rdo;

&ldo;畜生！&rdo;晟广帝一脚踹在了他的心窝上，紧接着又是接连两脚踹他肋下，高声呵斥：&ldo;朕让你进宫来读书，是想让你多学些圣人之言。谁知学来学去，竟是学成了这样一个不识好歹的东西！&rdo;

郑胜章张口吐出一口鲜血，哭得血泪交流，&ldo;我、我冤枉，我什么都没做……&rdo;

&ldo;什么都没做？&rdo;见冀若芙一个柔弱少女都要将实情阐述，徐立衍就也没甚要遮掩的了，当即怒极喝道：&ldo;若不是我刚好遇到，你怕是就要得逞了！&rdo;

说到此，回想起当时的情形，想着当时若是晚一点怕是事情就难以挽回，徐立衍又气又急，&ldo;莫不是只有真正伤害到了才算伤害？莫不是心存恶意未能成事便不该受惩处？！二公主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受了你这样大的欺侮，你居然还有脸说出&lso;冤枉&rso;二字！&rdo;

郑胜章惊惧之下将心底的事情和盘托出，&ldo;我真没想做成什么。只想着那里离刘贵人的宫殿不远，只要让人看到我和二公主在一起便是了。&rdo;

想到自己连日来的打算，郑胜章泣不成声，&ldo;我想要求娶公主，贤妃娘娘说这事儿难办，不肯帮我。父亲也说我痴心妄想。我不过想要‐‐&rdo;

话没说完，心口又是一阵剧痛。

他抬眼看着震怒的晟广帝，嘴唇剧烈地颤抖着。

&ldo;无法无天、自以为是、行事不端、罔顾伦常。&rdo;晟广帝怒喝道：&ldo;世上怎有你这样不识好歹的东西！&rdo;

冀若芙的眼泪再次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