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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第1页）

纳兰徵这才发现他这态度有些不对劲。他小心翼翼地把沈天玑的手放入被褥中，起身走出屏风。他淡淡看着纳兰崇，眼中有他一惯沉冷迫人的威仪。

纳兰崇直视他的目光，&ldo;皇上是九五之尊，肩负江山社稷，不愿冒险也实属正常。要不让臣来放血，如何?&rdo;

&ldo;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rdo;纳兰徵冷声道，&ldo;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rdo;

纳兰崇讽刺一笑，&ldo;臣自然没忘记自己的身份。为臣者当如临如履，当心怀百姓，这也是当初我对妍儿说过的话。可到底，臣还是比不得皇上的一心为国，胸怀天下。&rdo;

&ldo;臣一直以为，皇上有护住妍儿的能力，可到底她在你心里，还是没有国事来得重要。&rdo;他顿了顿，又道：&ldo;去年妍儿中毒，主谋就是顾殷殷，皇上虽然把她收押，却一直未想要她性命。皇上翻手为云，怎么会不知道顾殷殷与凌延是旧识?&rdo;

&ldo;你到底想说什么?&rdo;纳兰徵眯了眯眼，高大挺拔的身形附手而立。

&ldo;若不是皇上纵容，顾殷殷不会成为夜凌圣女，妍儿也不会遭此大难。皇上不愿将她斩草除根，不过因了她预知前世的能力有潜在的利用价值，最重要的是可以让百姓避过许多天灾。皇上情愿将妍儿冒险，也不愿处死一个对江山和百姓很可能有用的人。&rdo;

&ldo;够了!&rdo;男子声音低沉冷硬，内心最深处的自责被揭露出来，他脸色比数九寒天的冰凌还要冷。

纳兰崇也知道自己过了，伸手一撩袍角，跪地磕头求道：&ldo;求皇上准许臣放血救妍儿。&rdo;

男子沉默半晌，走到他跟前，薄唇带着愠怒，&ldo;不可能。&rdo;

纳兰崇道：&ldo;那皇上忍心她一直这样睡下去吗?!不管是否管用，总要让臣试一试才行!&rdo;

纳兰徵却再不理会他，&ldo;你给朕退下。&rdo;

他却良久不动。

&ldo;怎么，连朕的话都不听了?&rdo;

&ldo;若她当初嫁的是我，我必会万事以她为先。&rdo;

纳兰徵冷笑一声，&ldo;若她当初嫁的是你，朕也会把她夺过来。她注定是朕的皇后，是死是活，都只能在朕的怀里。&rdo;

忽然，屏风内传来女子的细微呻吟。纳兰徵脸色一喜，转身跨进屏风内。

沈天玑艰难地睁开眼睛，喃喃道：&ldo;好吵……&rdo;

男子险些喜极而泣，双臂紧紧把她搂到怀里，&ldo;是我不对，不该吵到你……&rdo;

屏风外的纳兰崇听到里面的软语，怔怔良久，终于缓缓站起身，转身离去。

沈天玑从昏迷了醒来，修养几日恢复了些体力后，纳兰徵便告诉她，顾殷殷已经被他彻底毁了容，暂时关在夜凌的水牢里，现在任由她处置。沈天玑摸了下脸上尚有些痕迹的伤疤，回答道：&ldo;大昭监狱里的酷刑都轮番给她来一遍吧，什么时候断气了什么时候结束。&rdo;

后面几日沈天玑便把她抛到脑后，直到准备离开夜凌王城时，才有人来回说，顾殷殷竟然还强撑着没死，手里紧紧捏着一只白梅花，仿佛是那朵花给了她力量让她在那样的痛苦里也能挣扎着活下去。

雁羽白梅。沈天玑这几日在夜凌养病，纳兰徵有事不在时，她也看了几本杂书，对这出自夜凌的花也有了一番了解。这花儿实在不是什么好东西，正是她过去中的噬心散的第二种引子，噬心散能让人癫狂，若再加上雁羽白梅，便是会立刻毙命。搞不明白为何她会一直放在身上。沈天玑也没那个闲心再去关心她，便吩咐道，&ldo;她既然不想死，我还偏要她死。配一副噬心散灌给她就是了。&rdo;过了大半日，牢里就有了回音，说是顾殷殷喝下毒药后，仿佛忽然顿悟了什么，毒发之前就痛苦哭号一阵，咬舌自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