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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糟蹋不起的,卫少。”老管家温顺地道。
卫可颂对这老管家这么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讽他,倒是习以为常。
这个老管家历来和卫可颂不太对盘,看着和蔼可亲,每次卫可颂来,老管家和卫可颂说话都是含沙射影把他好一顿讽刺的。
要是之前卫可颂被老管家这样讽了一定要好好炸上一次,要闹得褚明洲出来给他找一个公道。
但这次卫可颂静静地听完,只是道了一句:“我知道了。”
卫可颂拉开车门,在背后老管家愕然的目光,他回头大大方方地嗤笑一声。
卫可颂道:“别讽刺我了,我知道我才是天煞孤星,你们家褚先生是金枝玉叶,我这种二流子是高攀不起的,你和褚先生说,以后也不用担心我痴心妄想了。”
卫可颂眼眶泛红,握住车门的右手用力到指尖发白。
但他语气还是冷静自若,卫可颂可不想在这老东西面前掉价哭出来:“上次买的一卡车黄花梨木是我被坑了,我拉回家之后,现在都已经木头里面都已经发霉了,全他妈的是假货。”
他平静道:“褚先生当时没有要木头,没有要我都是对的。”
卫可颂轻笑一声,忽然抬手凶巴巴地擦拭掉自己腮边的泪:“毕竟我这种朽木,实在是不可雕也。”
头发花白的老管家愣愣地看着卫可颂干脆利落地上车绝尘而去,一时之间停在了原地。
隔了好久,这位老人才颤颤巍巍地转头扶着扶梯,走上二楼的时候,老管家还有点不可置信的恍然。
这么个缠了褚明洲十多年的小牛皮糖就这样被打发了?
老管家撑着扶梯,目光怔怔地到处茫然地乱转。
他说出那一番话的时候,心里其实已经做好了卫可颂鸡飞狗跳大闹一场的准备。
但现在对方老老实实吃下这一遭,走得时候带着些打落牙含血吞的逞强,老管家反倒有种一脚从直升飞机上踩下来的巨大落空感。
老管家到处游离的目光落到了那个被褚明洲弹到跌落在桌上的,似鸡非鸡的木雕上。
这木雕的头和脚都已经初具雏形,只有翅膀融在了身体里,像只被烫秃了皮的粗糙肉鸡,呆滞地倒在红木的桌面上。
而木雕底面最新的崭新雕痕下,老管家隐约看到了一个突兀的绿色霉点。
老管家一呆。
褚明洲这边的木头都是经过层层筛选质量上乘的黄花梨。
黄花梨这种木头木质紧实,质地坚硬,是种绝对不会发霉的木头。
只有假冒伪劣的黄花梨才会从木心里泛出这种青绿色的霉块,仿佛被人偷换了黄花梨这种高昂矜贵木头水火不侵的心,被一点潮气轻而易举地腐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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