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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帝圣明,边疆战事也早已停息。从今往后,只要蛮夷不再来犯,我就能一直留在京城。玉珰,我、我……”说到这里,谢迟晋的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哽得厉害,后面的话怎么都说不出。
等了几息,秦凝低低地开口:“谢将军,你到底想说什么?”
听见她仍在用这个称呼唤他,谢迟晋眼眶蓦地涌上一阵热意,用力握紧了拳,极力忍着,才没让眼泪落下来。
“玉珰,从前我们分开是形势所迫,无可奈何。如今再没有什么能阻碍我们,若是你还有意,我们可否……”
秦凝忽然有些着急地出声,打断了他的话语,“将军。”
谢迟晋未说出口的话,都止在唇齿间。
秦凝缓了缓神,嗓音柔婉却透着坚定,“我已无意,将军莫要在我这里耽搁时间了。”
谢迟晋用力闭上眼,紧攥的拳抵在墙上,手背青筋凸起,仿佛极力压抑着胸中翻滚的情绪。
许久之后,他才重新睁开眼睛,只是眸光藏不住的黯淡。
他再度启唇,嗓音很轻,几乎要散在风里,“玉珰,我知道我们了分开这么久,现在就提这件事太过着急了。你不愿意也没关系,我等你。”
“你好生照顾自己,我走了。”
说完这些话,他像来时一样从后面走了,身影消失在墙外交错的花枝间,只在原地留下一地的玉兰花瓣。
走的时候,谢迟晋并没有从窗前经过,所以他也没有看到秦凝泛红的眼眶。
一如五年前,秦家向谢迟晋商议退婚的时候。
还未及冠的单薄少年跪在堂下,弯下脊梁,再也不复往日的意气风发。
他低垂着头,眼泪如珠一滴滴砸在乌砖上,嗓音哑得厉害,几乎泣不成声,“我答应,我答应退亲。但你们一定要给玉珰找个好人家,不能让人亏待了她。若是、若是赶得及,我想亲眼看着她出嫁。”
谢迟晋不知道,那时秦凝就躲在屏风后面,肩膀颤抖着,泪水无声地打湿面颊。
她手里握着他刻的木头小人,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啜泣声。
直到谢迟晋失魂落魄地离开秦家,秦凝才忍不住蹲下身子,压抑地痛哭出声。
多年后的这次也是一样。
隔着一堵墙,他们彼此看不到对方的神情,秦凝明明唇瓣都抿得发白,却也能故作淡然地与他说那些疏离的话,不被他瞧出异样。
她对谢迟晋有意如何?无意又如何?
他们之间错过了那么些年,她中间还另嫁过他人,想要回到当初,谈何容易?
以如今谢迟晋浩盛的军功权势,大可求娶清清白白的世家女子,又何必执着于她一个和离归家的妇人?
当年退亲时,便已经委屈了他,牺牲了他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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